四海戰第十九日。
十九日來,發生了很多大事,彷彿十九年。
首先自然是徐來主動切斷了與周朝的一切聯絡,歸元劍派和霓裳的那些人在徐來的帶領下,便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絲毫訊息。
但在現在,這已成為最不重要的事。
公孫大娘也再無心思關注十萬大山那邊的事。
昨日剛剛從郢都傳來的訊息。
國子監和七星宗去那邊舉行四海戰的年輕人,遭到了郢都中妖道和邪修的伏擊,陳隨便為了掩護齊平撤退和其他人撤退,身負重傷生死不知。
能讓修行者生死不知的事情,那多半是死了。
在這個故事中,陳隨便是一個極其勇敢的人。她和齊平一起作為整個隊伍的急先鋒,在兩人遭到伏擊後,捨生取義,以自己身陷險境來換取齊平的生還。
這件事發生的太快太快,連前往郢堵護道的江遠帆都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通玄境的大物不可能沒有反應,除非對手同樣是通玄境的大物,或者,這位通玄境的修行者,在那時被別人給牽制住了。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肩上站著一隻青鳥,安靜的看著手中的信紙。
陸青山別過臉去,不到必要的時候,他不願意和夫子講話。
是的,這位尋常只會養花弄鳥,前些年破境失敗,看起來和孔師差不多的老人,便是當朝太傅,夫子徐半儒。
他只是人皇大幾歲而已,卻早已已鬚髮皆白。
徐半儒的臉色很平靜,他手腕翻轉,一道盪漾著波紋的通道已然憑空出現。
赫然是先前被徐來收回劍宗,這段時間不見蹤跡的崑崙秘境。
秘境竟是被徐來交給了夫子。
“進去吧。”徐半儒平靜的道。
白澤冷笑了聲,“陳隨便那丫頭跟我們相處也有些時日了,這事你信?”
這樣的舉動和反問當然和很不符合白澤的性格,但他現在沒辦法平靜,因為帝玄天也被捲到了這盤棋中。
齊平給出了一個很完美的故事。
陳隨便在這個故事中是個很完美的人。
但這自然不是好事,只有死人才會完美無缺。
徐半儒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位通玄境大妖,淡淡的道,“你有證據?”
陸青山轉過身來,劍鳴不已,臉色冷厲。
徐半儒又道,“你腦子很容易發熱,你也要進去。”
陸青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走入秘境。
然後是白澤、雷孤衡。
雷孤衡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目前這盤棋裡面沒有他,那麼他需要做的就是配合。
夜歸人跟上了雷孤衡的腳步。
將這些都做完後,徐半儒來到山腳,安靜的看著坐在地上,有些茫然的孔師。
孔師現在的劍法很是精湛。如果單輪劍招的話,他其實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地步,在陸青山的悉心教導下。
孔師抬頭看了看夫子,喘了口氣,喃喃道,“我嗎?一把老骨頭了,我還是不走了吧。”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
孔師笑了笑。
徐半儒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