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明天是他的葬禮。
看著江年,沈聽南深褐色的眸子,忽然狠狠一縮,再次溢位巨大的震驚來。
江年眼底的悲傷與難過,那麼濃烈,可是,卻還要拼命隱忍著,不要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來。
五年了,江年變了,但她也沒有變,她還是那個善良的,隱忍的,處處為別人考慮的江年。
“阿年,.......”不知道怎麼來安撫那樣悲傷痛苦的江年,沈聽南只得再次擁她入懷,抱緊了她,柔聲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江年靠在他懷裡,閉了閉眼,努力將眼裡氤氳的水汽逼了回去,點頭道,“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所以,現在華遠集團的一切都是由你在做主?”見江年情緒穩定,沈聽南也就放心了,又鬆開她,看著她問道。
江年點頭,“嗯,承洲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給了我。”包括他所有的愛與溫柔。
看著江年,想到什麼,沈聽南立刻便又問道,“我在拿下加拿大市場的時候,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是你在幫我,對嗎?”
江年看著他,笑,搖頭,“不是我,是承洲。”
“他為什麼要幫我?”沈聽南錯愕。
江年笑,“大概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吧。”
沈聽南點頭,“真遺憾,沒能當面感謝他。”
江年看著他,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攏了攏手臂,淡淡道,“我們回去吧。”
看著江年攏手臂的動作,馬上,沈聽南去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到了江年身上。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下山,江年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雪紡襯衫,風一吹,在這澗西山上,確實挺涼的。
江年看著沈聽南披到自己身上的帶著他濃濃體溫的西裝外套,並沒有拒絕,只是微微一笑,以示感謝,然後,兩個人並肩一起,往山下走。
只不過,當他們才走了沒多遠,一道無比熟悉的身影,便同時躍入了江年和沈聽南的視野裡。
——是周亦白。
他倒是把什麼都調查的清清楚楚的。
站在臺階下,周亦白仰著頭,看到和沈聽南並排走在一起,而且,身上還披著沈聽南外套的江年,他那雙幽深又清亮的眸子,瞬間黯了一下。
不過,也只是黯了一下之後,便恢復了正常,爾後,似笑非笑地勾起菲薄的唇角道,“聽說小舅媽出來散心了,所以我過來碰碰運氣。”
——小舅媽。
聽著周亦白對江年這一聲毫無違和感的“小舅媽”,沈聽南有些不厚道的差點兒笑出聲來。
堂堂萬豐集團的周亦白,多少人敬仰的對像呀,此刻,居然也有低頭賣乖的時候,真是難得呀!太難得一見了!
江年看一眼沈聽南,也低頭扯了一下唇角,爾後,又看向周亦白,清清淡淡地道,“周總有何貴幹?”
“沒什麼,就是不放心小舅媽,所以過來看看。”赤裸裸的,周亦白無比灼熱的視線盯著江年,低低的嗓音裡卻是帶著一絲痞痞的不爽。
江年看著他,點了點頭,“那周總可以回去了。”
話落,江年抬腿,繼續往下走,再也沒有多看一眼周亦白,徑直便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
也就在江年從周亦白的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周亦白伸手,碰了一下披在江年身上的那寬大的西裝外套,然後,外套便順勢從江年的身上滑了下來。
“這件外套不適合小舅媽,小舅媽還是披我的吧。”說著,周亦白已經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要往江年的身上披下去。
幾米開外,沈聽南站在那兒,看著周亦白如此幼稚的舉動,實在是不由地好笑。
不過,江年實實在在是不給周亦白麵子,就在他的外套朝她的肩膀上壓下去的時候,江年直接抬手,制止了周亦白,然後俯身下去,撿起了沈聽南的外套,又回頭對著沈聽南道,“聽南,我們走吧。”
“好。”沈聽南揚起唇角,再歡快不過地一笑,然後,大步走向江年。
在走到江年身邊的時候,他拿過江年手上的外套,又再次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又看一眼手裡拿著外套保持著剛才動作的周亦白,笑了笑,這才和江年一起,並肩下山。
周亦白站在他們的後面,看著他們並排下身的背影,好看的劍眉攏了攏,爾後,勾起唇角一笑,拿著自己的外套,也跟著下山。
“媽媽,聽南叔叔。”江年和沈聽南上山走了一個多小時,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小傢伙看到他們回來了,立刻便衝了出去,歡快地大叫,不過,當看到跟跟在江年和沈聽南後面的周亦白時,小傢伙又朝他跑了過去,好奇地道,“咦,小白,你怎麼也來啦?是媽媽邀請你來的嗎?”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