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州之事塵埃落定後,皇后被禁足,就連十四皇子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
不過這位皇后卻並沒有安安分分地呆在宮中,在她得知此事之所以敗露都是因為秦王從中作梗後,心生怨恨,想盡一切辦法要為自己扳回一局。
可賢妃在宮中這麼多年,要說她全指望皇帝恩寵,沒些應付陰詭伎倆的手段,連皇后自己都不相信。再說秦王,身處宮外,又倍受雲帝倚重,想要動他更是難上加難。
但既已心生不忿,這個女人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時過月餘,寒冬離去,萬物復甦,天氣也漸漸回暖。
自從順州之事後,蘭淺竹對雲嵐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或許這種改變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出來。
而云帝的身體在韓潼的精心調理下竟愈發地好了起來,只是近日偶有驚夢,是有關先皇太后的。
“再過幾日,便是先太后的冥誕了,朕這幾天總是夢到她老人家,想來是泉下寂寞。”
今日清晨,雲帝在常春宮中用早膳,無意間對賢妃提起了這件事。
“夜間驚夢而已,陛下大可寬心。”賢妃勸解一句,而後道:“先太后仙逝多年,陛下每年都不忘祭奠,可見孝心。”
雲帝點了點頭,忽然道:“今年的祭禮,後宮就由你為首代進吧。”
賢妃聞言一怔,放下手中銀筷,輕聲道:“按禮,此事應由皇后娘娘主理才對,而且往年...”
“今時不同往日,”雲帝一擺手,提起皇后他的眉宇間又浮現幾絲怒氣,“皇后被禁足,有些事她就不再適合去做了。此事,朕意已決。”
既然雲帝都如此說了,賢妃也不敢再多言,只能低頭稱是。
雲帝自常春宮離開後,在鄭公公的攙扶下緩步來到御花園南角,正當其漫無目的地散步時,忽聞一陣清脆的琴聲。
“好一道清心的琴音哪。”雲帝駐足,聞聲感慨,面露絲絲陶醉之色,“這首曲子,是否嵇康所奏的廣陵散?”
“這...”對於雲帝的詢問,鄭公公只能訕笑幾聲,他對於琴棋書畫等雅事可謂一竅不通,那什麼廣陵散,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雲帝瞧他面色,不禁輕哼一聲,隨即轉移開話題,“這院牆之側,是何去處?”
“啊,回陛下,這是榮妃娘娘的素音閣。”
“榮妃...是啊,在這深宮中,除了她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彈奏如此悅耳的曲子了。”
“擺駕素音閣。”
今日,榮妃閒來無事,在閣中撫琴輕奏,沒成想這悠揚琴聲倒將皇帝給引了過來。
“娘娘,陛下襬駕素音閣了。”
纖指撥動一根琴絃後就停於半空久久不落,榮妃素來恬淡的臉頰上浮現一抹錯愕,陛下,已有一年多未來過她這素音閣了吧...
僅僅是愣神片刻,反應過來的榮妃立即起身,準備迎接聖駕。
“臣妾恭迎陛下。”
“免禮,起來吧。”
雲帝面容溫和,輕握榮妃右手將她扶起,“朕方才在御花園中正巧聽到你的琴音,因此過來看看。”
“拙技劣巧,驚擾到陛下了。”榮妃微微欠身,聲音有些小心翼翼。
“你太謙了,朕很喜歡你彈的曲子。”
“如今也無事,不如就為朕撫一曲如何?”
聽到雲帝這般要求,榮妃面上抑制不住的喜色,“陛下所命,臣妾自當遵從。”
轉身落座後,榮妃指尖輕撥絲絃,悠揚的樂聲再度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