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商販十分熱情,說時就放下挑在肩上的扁擔。
扁擔的兩頭各挑了一個竹筐,都用了一塊白布蓋著。
這敢到官宦人家聚集坊來的貨郎,賣的東西當然要不一般才行,只見中年商販揭開後面籃筐的白布,就從籃框裡提出一個原木色的食盒,向柳氏和劉千里夫妻遞了過去,道:“娘子,這食盒裡就是糕點,您要不看看?”
食盒雖是木材原來的顏色,卻打磨光滑,一看這食盒就不便宜,放在糕點鋪子裡賣都合適,怎麼會到貨郎手裡叫賣?
柳氏沒有接手,問道:“你這糕點怎麼賣的?一盒子得多少錢?”
中年商販見柳氏說什麼也不接,心裡一急,索性自己直接揭開食盒的蓋子,從食盒裡取出一塊栗子糕,遞到柳氏跟前道:“娘子,味道好不好,您先嚐嘗就知道了,我這不好吃不要錢。”熱情地推銷一番,見柳氏還是有些遲疑,又急道:“青天白日的,難不成小的還敢下毒?不說娘子身邊有位郎君看著,這四下來往的人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聽著中年商販一聲又一聲催促,柳氏輕蹙眉頭,抬頭看了一眼丈夫劉千里,見丈夫向她暗暗點了點頭,又見家門外的確是人來人往的過路人,柳氏還是伸手接過那一塊栗子糕,喜得中年商販頓時大鬆了一口氣,兩眼冒光地盯著柳氏嘗一下那塊栗子糕。
柳氏心細,察覺這貨郎目光異常殷切,又覺手上的糕點比尋常糕點重了不只一星半點,心裡納罕,不由頓了一頓,略側過身子,稍微背開了中年商販的目光,爾後一手半掩口鼻,一手拿著栗子糕輕輕一咬,就是“噔”地一聲。
“慧娘?”見柳氏定住了,好似吃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劉千里不由關切道。
貨郎卻是看得一喜,忙不迭一臉意味深長地問道:“娘子,這糕點可和你胃口?”
柳氏沒有說話,只放開半掩的手,把栗子糕從口中往外移開些許,只見栗子糕上掉了少許糕屑的地方,露出一塊金色來。
柳氏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手上也一抖,糕點差一點就落在地上。
妻子素來穩重,少有這樣驚慌的時候,劉千里為看見那隱藏的金色,只有再次關切道:“慧娘,我們家糧食也夠吃,你若是有不適,我們就不買了,先回去吧。”
中年商販對劉千里的話置若罔聞,只看著柳氏一臉非常篤定柳氏會收下這份糕點的神色道:“看娘子的表情,一定是這糕點對娘子的味了。就當多一個買主,這一食盒糕點就都送給娘子好了。”說著,不顧驚魂未定的柳氏,也不管一旁的劉千里驚訝得瞪大眼睛,就把手中提著的食盒再次往柳氏跟前遞去。
柳氏深吸口氣,看著已經伸到眼前的食盒。
“娘子,您快接著啊!不要錢的!”中年商人見柳氏遲遲不動手接,大有強硬塞到柳氏手上之勢。
不說這般急切,天下哪裡有免費吃的東西?
如今糧**貴,糕點這樣的奢侈吃食,哪是一般人消耗得起?
更不要說這栗子糕裡還有一塊那麼清楚的金色!
不會錯的。
糕點是軟糯的,怎麼會硌牙?
她即使眼睛看錯了,牙齒傳來的硬感絕不會錯。
無功不受祿,憑白得人好處必有所求,自家有什麼可讓人求的?
一窮二白,泥腿子出身,自家唯一能上瞧得上,也就是小女兒阿星是全國第一位女狀元,如今還是九品女史,頗受女皇器重,像今兒就得了一個皇差,調查長安及關中官倉每年損耗巨大一案。
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