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倒也不算奇怪。
未等白止開口,無名繼續說道:
“如今楚墨一脈的鉅子六指黑俠是名動天下的豪俠,他為人慷慨仗義,處事公正嚴明,在江湖上聲望極高。
我與他年少相識,也曾一切在齊楚兩地行俠仗義,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我若薦你入墨家,他必不會拒絕。”
“何況”,
無名笑呵呵的強調:“或許那裡,你會收穫意外的驚喜”。
“意外的驚喜?”
白止聞言十分好奇。能被無名看重的驚喜,必然不同凡響。
無名也不賣關子,他直接揭開謎底:
“三年前,墨家鑄劍大師徐夫人起火開爐,採天山寒鐵之精,掘深海冰魄玉髓,融以五金,淬以地炎,鑄造出一把稀世名劍,取名‘水寒’。
劍成之日,機關城八月飛雪,寒霜覆蓋了整座劍廬。想來,這把劍與二弟之玄冰內力十分契合,若得此劍,必是你邁入宗師之境的契機”。
腦海中浮現水寒劍的模樣,白止心頭很是火熱。
正如無名所說,名劍對劍客來說至關重要。
欲成宗師,需要劍客凝聚全身內力,以劍意催發無邊劍氣轟開任督二脈,勾連氣海神宮。
這一步需要深厚的內力和極致的操控,行差踏錯一步都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但若能得到一柄屬性契合的名劍相助,可以極大的提高成功率和安全性。
略略沉吟,白止心下既定。
自己的本意是在諸子百家找個靠山,墨家也好,儒家也罷,都是自己洗白身份的踏板。
何況比起學風嚴謹,固本守禮的儒家,滿腦子游俠精神的楚墨一脈似乎更易掌控一些。
“姬丹…”嗯,弄死好了。
這個問題對白止來說無需考慮。
縱觀姬丹一生,說他是秦時‘嶽不群’一點也不為過。
身為燕國太子,此人志大才疏。
他不通庶務,不理農桑,也不關心生民百姓。一心登臨高位,卻滿腦子刺客遊俠思想,毫無王者氣概。
他拜六指黑俠為師,卻誘使東君殺師篡逆;
口呼和平,卻將兼愛眾生的墨家打造成自己反秦的工具;
身為丈夫,卻對身陷囹圄的妻子不管不顧;
入秦為質,卻勾連田光隱秘潛逃,讓燕國的名譽淪為七國之恥;
推行刺秦,不惜在酒宴上殘忍砍下侍女的玉手,逼迫荊軻起行……
凡此種種,不勝列舉。
與君王不忠,與師父不孝,與黎民不仁,與朋友不義,與妻女寡情。
殺掉一個這樣的人,對白止來說毫無思想壓力。白止心思電轉,已經接受了無名的說法。
他抬頭望望天空,燕丹的身影在眼前浮現。
“汝妻子我養之,汝勿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