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冠霞帔,洞房花燭,宮中唯一正妻之位,莫家風光無限,恭喜之聲隔著宮牆也能感受。
洞房中,他掀開她的蓋頭,雙眼平靜。
忽的,她又想起那個白衣少年,常言自己會護著自己,如果是他,現在該是怎樣的態度,欣喜若狂,還是什麼?
至少不應該是現在這般平靜吧。
傾攏想著,雙眼又仔細看了眼前人一眼,還是那般覺得不是他,手指緊握,這可惡的陌生感。
身著喜袍的人有些搖搖晃晃,恐是喝多了些,接開蓋頭就那麼安靜的坐著,不言不語。
“子騫哥哥。”她輕聲喚他。
他恍然回神,雙眼中是不同的情緒。
“嗯。”他溫柔一笑,將她擁在懷中。
“子騫哥哥,你許我的梅花不曾畫。”她輕聲說著,不知為何要說這般話。
上方的人果然一愣,開口道:“那日事忙,忘卻了,以後只要答允傾攏之事,子騫定是做到。”
“真的?”她甜甜開口,只是不知怎的,眼淚不停滑出臉頰。
“嗯。”他答允著,話語溫柔,只是雙眼不曾看她,如想起什麼,走至喜桌前,端起酒杯,遞她手中,雙手交纏,交杯酒過。
然後他拿著酒杯離開,走在桌前,又自顧自的一杯一杯的喝著,她在燭光之下,沒有阻攔,直到他趴下了,口中喃喃自語。
她方腳步上前附下身,謝謝聽著,那口中輕輕而言:“清歌。”
眼淚如洩洪的堤壩不可收拾,他果真不在是愛她的那人,不過三年呀,他的心中就不再有自己的位置。
罷了,她只是為了哥哥換個身份守護這個王國,至於這個人,她可忘記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從那以後,她總是不停的告誡著自己,他獨寵貴妃,無妨,他是陛下,想寵誰便寵誰,她不在乎。
他娶了楊家女兒為妃,那女子蠻橫驕縱何人也不放眼中,無妨,他開心便好,讓讓也就讓讓吧。
同年,貴妃一家被查,莊莊死罪,他法外開恩留貴妃一命,也不曾動她封位,無妨,都行。
他派出求親使團,求一名叫清歌女子,她……
他所願的都好。
她以為只要這樣,她就可忘記他。
可那女子受寵之後,宮女耳語,親眼所見,妒火都在燃燒著,想讓她撕毀那個女人,可是,她不可以,她一直隱忍。
她答應過家中之人,她要護住這個哥哥用生命換來的一切,對,只是這樣,她從未多想。
只是心裡的疼要如何才能止住呢?
……
姜嬤嬤見子騫出去,方才敢小心翼翼的進來,看見傾攏跪在地上,四周是碎了的茶杯,雙眼深邃了些。
“娘娘?”姜嬤嬤小心開口卻看見傾攏臉上傷口,忙手伸出附上,眼中都是擔憂,“娘娘這是怎麼了?”
“無事。”
她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臉,雙眼很平靜。
“皇上?”姜嬤嬤不敢相信,從她侍奉皇后以來,皇上從未對她生氣過,可今日……
“那宮女送回去吧,本宮乏了,讓人備沐浴之物。”傾攏平靜的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