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感受眼前人話語的不對,雙眼看去,那人臉色愈見蒼白。
手指感受溫熱,緩緩上抬。
雙眸盡是殷紅。
眼前的人緩緩掉下,身體本能上前,用力抱住,雙眸通紅。
“叫太醫,太醫。”
“哥,別了,蕭深真的活累了。”蕭深看著眼前人,笑了笑,如幼時一般。
“別說話,別說話。”蕭疏用力的捂住那傷口,聲音,身體,都忍不住的顫抖。
蕭深沒有說話,只是手抬了抬,想觸控他,卻最後又一笑的放下了。
“還不快去叫”蕭疏唯一保持的理智,向身後的人嘶吼著。
秦姚站在原處,有些猝不及防,可聽見蕭疏聲音,才慌忙轉過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蕭深在懷中摸索著,終是拿出了一個摺子,“這……這是,韓王所有的人。”
蕭疏沒有接,只是用力的捂住他的傷口,腦袋一陣空白,若他再出事,這世上,當真就只有他一人了。
蕭深看著他,眼前的一切越來於模糊。
最終太醫他還是沒有等到太醫來,手滑了下去,人也輕鬆了下來,雙眼閉上。
摺子落在血泊中,慢慢的侵染。
他跟在他身旁數十年,怎會不知他難受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可他卻裝作看將不出,一步步走進那早也準備好的陷阱。
當看見他憤怒的眼神,他知道,他成功了。
只是。
哥哥,其實蕭深從來沒有變過呀。
你可還記得蕭深曾問過你想要什麼?
尤記得那日,城牆上,風放肆的吹著。
你看著底下操練的兵將,雙手興奮得顫抖,轉身對我說,你總有一日會身披戰甲,打破文家只能文不能武的笑話。
我笑笑,沒有說話,可是我知道,你從不在乎那些無聊人的言語,你在乎的只是父親那一句,“想要我給他身份,那你就拿出本事來,聽聞你劍練得不錯,那,做個將軍如何?”
其實,我真的已經不在乎那個身份了呀?那個身份早也隨同那幾人的死去化作塵埃,我在乎的,真的是你將我當做弟弟時的寵溺。
你曾言,讓我倚靠你,可是,從我選上這條不歸路之時,蕭深就也無回頭路了。
他們日日都在逼迫與我,逼迫著讓我給那個不過給了片刻溫暖的人復仇。
可是,蕭深真的不願再做太多,畢竟,皇城防護是你,若有差池,你怎能不被牽連,你受牽連,蕭深又怎能不更是愧疚。
蕭深想了良久,終才想出這一計,誰都可得利,誰都努力執行,但最大的贏家卻是你,我的哥哥。
哥哥,這次的功勳是否可以不讓你困在這皇城,去到你想去的軍營,用鮮血灌溉你的夢想,若能,蕭深也算報了那知遇之恩。
不過,真的感謝上蒼,能讓我最黑暗的日子遇見你,跟隨你的腳步,一步步長大,讓蕭深不再黑暗中,獨自顫抖。
你可知蕭深生母時常誦經唸佛,只為我能平安些,挫折少些,順利些,可都無用半分。
直到遇見了你,我才開始慶幸母親的吃齋唸佛,求來你這貴人。
……
蕭疏看著眼前人,半響沒有動了,手指顫抖的伸至他鼻前,也無半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