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註定了前朝後宮的不安穩,隨著旨意一道道從乾清宮傳出,所有人都知道,一直溫溫和和的皇上生氣了。
除了厚葬耿充容的聖旨外,其他傳出來的聖旨不是調任就是下獄,後宮更是遣散了大批的宮女,太監們則被趕入皇陵守陵。
其中較為讓人矚目的,是朱美人被送入大理寺的聖旨,入獄的理由足足有十餘條,什麼不遵宮規,藐視后妃都是小事,最為要命的是那條“竊取後宮守衛圖紙,與人私通內外”的罪名。
既然是與人私通內外,那必然是有大批的同夥,哪怕如今還沒有開始審理此案,朝臣們也都不約而同的開始約束自家子弟,這段時間莫要犯事。
今時不同往日,汪太傅明確的站隊,讓皇上的江山更為穩固,這樣的底氣,讓皇上終於漏出了他的爪牙。
他在用實際行動警告諸人,不要試圖惹怒他,否則,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隨著宮女和太監人數的銳減,後宮都變得冷清起來,而躲在昭陽宮裡想要偷懶的安若,卻毫無所覺。
畢竟她的昭陽宮早在她回太傅府省親之時,就已經清理過一次,這次恩赦出去的宮女,並沒有涉及她那裡。
當然,就算涉及了,以安若如今還是隻認識小詹一個人的狀態,她也不會意識到有什麼區別。
“娘娘,寧妃娘娘過來了。”
小詹的話就像緊箍咒一樣,安若長長哀嘆一聲。
自從有一次她躺在搖搖椅上,愜意地曬著太陽、吃著水果的樣子被寧妃發現後,寧妃就再也不肯放任她躲懶了,理由是寧妃自己都沒過上這麼舒坦的日子。
其實,她都沒好意思說,她已經很剋制了,不然還想讓當日萬壽宴表演的舞女給自己表演一段。
寧妃的開場白一如既往:“今日交給你的工作是清點庫房……”
“等等!“安若便打斷了寧妃的話:”寧大小姐,你這分配的活怎麼越來越往體力工作上傾斜?今日清點庫房,明日怕不是就得去搬磚,本宮好歹也是堂堂二品妃嬪,若是攬下了清點庫房的工作,還要內務府的人幹什麼?”
寧妃將手中的冊子往兩人中間的桌子上一摔,沒好氣道:“我倒是想給你分配點腦力工作,可是你不會呀!何況內務府不只管著庫房,還要管整個後宮的採買,各宮的用品,林林總總,活計不計其數。現實世界中企業的綜合部你知道嗎?內務府就是皇宮這個大機構的綜合部,每天大事沒有,屁事一堆,清點庫房已經算是裡面最簡單的活計。”
安若將頭扭開,拒絕道:“本宮不喜歡簡單的,本宮要挑戰難的!”
“當真?”
寧妃輕挑眉梢,從珍珠懷裡抽出了幾本更為厚重的冊子。
“那便去負責各宮人手安排吧!皇上做事不問後果,放走了大批的宮女太監,如今後宮幹活的人數銳減,各處人手都不夠起來。怎麼利用這些有限的人手,將整個皇宮打掃的一塵不染,伺候的各宮主子都舒舒服服,各處機制能夠順利執行,就看你如何分配工作了。定妃,本宮相信你。”
安若看了看寧妃手中更為厚重的冊子,狠狠嚥了口口水,或許,體力活更適合她?
可惜,寧妃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快速將兩份冊子換了過來後,佯裝不在意地問道:“哦,對了,怎麼最近本宮過來,都沒在昭陽宮看到皇上?”
皇上?魏彥啊!
自從那次兩人說破身份後,魏彥再不曾踏入昭陽宮半步,可能是怕安若胡亂發脾氣,也可能是自己在生氣。
對此,安若倒是也不在意,他不來,日子過得更為清淨,如果寧妃也能不來的話。
而且,平心而論,恃寵而驕這種事情確實是她不對。
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麼魏彥能夠這麼容易,在醫院那短短兩個半月裡,就能讓她放棄慣有的警惕,相信對方到放縱的程度。
可能,是因為那兩個月,她什麼糟心和倒黴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確實有段時間沒來了,我倒是樂得清淨自在。如今寧妃姐姐管著公務,若是想皇上了,大可以此為藉口,去乾清宮找皇上定奪些拿不準的事情。”
寧妃眼神暗了暗,事已至此,見與不見都沒什麼意思,只是,她不信魏彥會就這麼放下安若,否則她所謂的破壞,就是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