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睡了一夜,安若第二日摸了摸小安寧的額頭,見孩子一切正常,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安若看了一眼因為陽光出現,而逐漸溫暖起來的茅草屋,深切明白,若是想要在這久住,今日就得想辦法改善這家人的生活。
一出門,安若便看見莫婆婆已經裝好了一板車的新鮮漿果,顯然是準備繼續拉到縣城裡去售賣。
“莫婆婆,既然這漿果昨日沒賣出去,想來今日也不會好賣,與其白跑一趟,不如讓我想個好方法,咱們做個果醬出來,賣賣試試?”
“好姑娘,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們祖孫,但我們也不能總靠你們接濟。更何況,果醬是什麼東西?老婆子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就是因為沒有,才有賺錢的空間。婆婆若是今日非要去縣城裡試試,可否替我買些東西?你知道的,我們主僕如今不方便再出現在秦縣裡面了。”
見莫婆婆點頭同意,安若立刻遞過去了一錠銀子。
“這,這你要買什麼東西,錢也給的太多了。”
安若見莫婆婆一副被錢燙到手的模樣,笑道:“婆婆快收好,實在是我要買的東西有些多。一是需要婆婆幫忙買些被褥,我們仨人總不好一直搶春花的被褥睡,這孩子昨夜只怕睡得不好;二是需要婆婆幫我多買幾罐子糖和小巧一些的罐子,當日與婆婆說的做果醬並非一時興起,我孃家本來就是做這個的,這些果子若是賣不出去,總也可以找條生路;三是還望婆婆幫忙找一隻產奶的母羊,我當日生產傷了身子,孩子沒有口糧,這兩日都是對付著活下來的。”
聽了安若的話,莫婆婆才放心將錢收下,還特別言明,若是有剩餘的錢,會拿來還給安若。
安若搖了搖頭,說道:“若是還有剩餘,婆婆不若買些米麵回來,說好了搭夥過日子,我就厚著臉皮藉此不付住宿的費用,您看可好?”
安若對莫婆婆所說的她佔了便宜充耳不聞,莫婆婆見狀也只好默默自己記賬,她雖然養活孫女不容易,但絕對不會隨便佔人便宜的。
安若照顧孩子,春花侍弄家裡的種下的青菜和屋子,小詹看了看,非常自覺地去了那片所謂的深山老林,要不是直接弄頭野豬回來太過於駭人,她是真想直接搞個大的,免得日日要往山裡跑才能改善伙食。
然而小詹這一去,直到正午時分都沒有回來。
春花到底還是將家裡剩下的那些米煮了,就著家裡的青菜,煮出來一鍋青菜粥。
她見安若頻頻向外張望,開口道:“會不會你的婢女嫌棄以後的日子沒有盼頭,自己跑了?”
安若拍了拍懷裡的安寧,笑道:“不會的,當日離開府裡,她本就可以不跟著我,沒道理當日跟著,今日卻跑掉的道理。何況,我們的行李還好好放著,要走也得帶些財物走不是?”
春花“哦”了一聲,恰巧門外路過了一個賊眉鼠眼的村民,見安若一副生面孔,便問春花這是何人。
“這是我母親家那邊的姨媽,特意過來看望我的。”
“哎呦,小春花,哪有姨媽過來看望你,還抱著個嬰兒的,怕是自己過不下去,過來投奔的吧!你家居然還煮了蔬菜粥,還不如給叔叔我吃,也比被人騙了強。”
春花顯然不太喜歡說話的這位大叔,冷哼道:“要你管!我姨媽來了吃什麼我都願意,但是絕對不會給你吃一口!”
春花說完,還將大門狠狠關上。
安若看了看那扇破爛到搖搖欲墜的大門,絕對對面那人若是真想進來,怕是沒什麼作用。
好在,那位被春花稱為叔叔的人並沒有進來的意思,在外面吐了口吐沫,罵了句髒話後,便去做農活了。
安若見春花氣鼓鼓的樣子,問道:“經常有人來找你們麻煩嗎?”
春花彆扭道:“村裡的叔叔伯伯還是很好的,但我叔爺爺家那群人就像是吸血的蝗蟲一般,時不時便要來騷擾我們一番。不過奶奶想要帶大我已經不容易,他們便實現想要吸血也吸不到什麼,不過是幾句話而已,習慣了。”
春花說完,便繼續去幹活,乖巧的樣子格外讓人心疼。
安若輕輕嘆了口氣,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熟,誰不想自家的孩子不諳世事,都是被聖後逼的。
久等小詹不至,安若只好壓下心中的擔心,跟春花先吃了午飯,但沒有想到,直到莫婆婆回來,小詹也不曾出現。
“這深山老林的,別是走丟了。老婆子我去找一找,一個姑娘家家的,可別出什麼事情才好。”
安若將安寧放在屋子裡面,勞煩春花幫忙照看,出來說道:“我與婆婆一同去。”
莫婆婆見安若滿臉焦急,便也沒有拒絕,帶著安若一同去了老林那邊。
等走到老林那邊,天色已經黑到不見五指,若不是莫婆婆早有預料,帶了火石,點燃了火把,兩人別說找人,只怕自己都會掉到山溝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