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瀧水山莊:
月光透過樹影斜落在路上,點點光斑照亮了本來漆黑靜謐的林間小路,兩道人影自遠處走來,交談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突兀。
仔細豎耳聽去,就見一極深極沉的男聲響了起來:“這山莊可真是大,佈置也巧妙,合抱之粗的梧桐樹棲於兩側,假山流水還有這矮矮叢叢的桂花樹,可見相府家底之雄厚啊。”
旁邊的白衣男子聽此緩緩開口:“畢竟是傾其相府之力打造的山莊別院,精美亦屬正常,此間還是外莊,裡莊更是漂亮講究。”
祁俞撇撇嘴:“嘖嘖嘖,真是家大業大,這上京城外估計也只有皇家別院能與之一比了。
帝屬龍,後屬鳳,鳳凰棲梧桐,徐府大小姐不過是皇貴妃,就敢公然將樹栽至此處,你說,這宰相想幹什麼?”
祁臻抬手伸出食指戳了戳祁俞的腦袋:“你呀,就是口無遮攔,可切記以後此話只能說與我聽,不許讓第三人聽去,知道嗎?”
“四哥你總當我是孩子,活了二十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還不明白嗎。”祁俞撅起嘴巴不滿道:“我知道,自從徐寰宇與難民之事後我與宰相關係極差,可又不是我存心找茬。”
祁臻瞧他這樣子好笑:“四哥知你兩次都是事出有因,可你須知,不是你認為問心無愧的事情在別人那裡就是對的。與宰相為敵只有害而無益,能忍則忍知道嗎?”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如若他不先來招惹我,我絕不主動得罪他好嗎?”祁俞繞至祁臻身後雙手搭在他肩膀上將他往前推,一邊推還一邊說道:“行了四哥,咱們快些走吧,夜都深了。”
“你可得記住今天說的話。”
“行了行了,忘不了。”
祁臻與祁俞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後,方才看到內莊的侍衛,侍衛將他們留在此地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就見一名男子帶著幾個侍衛走了出來。
徐飛宇掌心合攏向內彎腰衝著他們行了個禮,開口說道:“四王爺,靖王殿下,晴明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祁臻回了禮後笑著說道:“不必如此客氣,倒是子疏與九弟深夜來遲,若有叨擾,子疏欠責。”
“不敢不敢。”徐飛宇右手伸開:“已經為二位王爺備好上等廂房,請。”
祁臻雖貴為王爺卻從不自視甚高,對誰都是一副謙卑有禮的樣子,因此在上京中人緣倒也還不錯,路上遇見幾位公子,皆與其打了招呼,甚至還停下來交談一番。
走在路上,徐飛宇也開口打趣道:“前些日子下人說子疏你應了請求來此聚首一番,我還以為是聽錯了,沒想到今日真將你等了來。”
“經不住我這九弟請求罷了,你也知我喜靜,人多之處就嫌喧鬧。可我這九弟卻是個愛玩的性子,聽聞此事必然是要來瞧瞧的,我怕他無相熟之人,便怎麼也要過來替他引薦一番。”
“哈哈,靖王殿下未識其他公子,可其他公子早就聽聞了靖王殿下的大名,這不白日還有許多公子小姐來探聽靖王殿下的訊息,見你們未到我也不敢多說。”
徐飛宇轉念又說:“這裡面可是有許多姑娘都是衝著子疏你與靖王殿下來的,待你們明日出現,必然會引起許多注意啊。”
祁臻笑嘆一口氣:“唉,那這可真不是我想看到的情況。”
徐飛宇笑的開心:“你還是這樣,視女子如蛇蠍,唯恐避之不及,話說子疏你也二十有三了,還未想過成家?不如此次我幫你留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