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松回看司馬朗,見他神采清澈,風塵不掩俊逸之姿,不覺嘆道:“伯達乃真英雄也,家眷是否還在京城?”
司馬朗笑道:“大人無需擔心,內眷有家父家第照看,必無疏漏。”
嚴松點頭道:“也是,久聞司馬八達之名,你父司馬防官拜京兆尹,想來王允也會忌憚三分。”
這時,有衛兵上前道:“稟報主事大人,嚴夫人在車內昏厥。”
嚴松一驚,急忙策馬前去女兒馬車之旁,詢問女仕道:“是什麼情況?”
女仕答道:“夫人憂慮如意小姐,一路傷心,以至於傷心過度,正有醫官在內診治。”
眾人不敢停留,即便有突發情況,車隊也是在行進中處置。
稍時,醫官從車內出來,見嚴松正在一旁,便走近道:“夫人只是連日奔波操勞,心力交瘁所制,並無大礙。”
嚴松聞言,這才放心,叫馬車趕緊跟上車隊,對醫官道:“幸苦你了,你也回馬車,跟上隊伍吧。”
醫官道:“是。”正要走,卻又躊躇道:“大人,夫人似乎已有喜脈,只是喜脈微弱,只恐誤診,不敢確認。”
嚴松神情一震,道:“知道了,你去吧。”
看著醫官上車走遠,嚴松這才回到大隊之中,與司馬朗同行。
心中卻想著嚴秀麗又有身孕的事,呂布出征兗州不到兩月,也就是說,受孕時間正是呂布出征兗州的前夕。
如今家族罹難,正是多事之秋,這小生命此時降臨,不知是福是禍。
嚴秀麗悠悠醒轉,顛簸的馬車並不是舒服的床,即便在如何寬敞,也終究讓人難受。
女仕綠豆見夫人醒轉,喜不自勝,道:“夫人大喜,醫官說夫人又有身孕,這可真是太好了。”
嚴秀麗一愣,隨機苦笑道:“好什麼好,如今我們命運未知,前途未卜,這時懷孕怎能算得上好?”
綠豆一臉自通道:“夫人放心,將軍必能打敗敵人,來保護我們周全。”
嚴秀麗見她說的信心十足,一時頗受感染,笑道:“你倒是比我還自信。”
忽然,身後隱隱傳來萬馬奔騰之聲,車外嚴松已是面色大變,衛兵統領乃是曹性的參將,名叫車胄,此時更是高呼道:“有敵情!車隊加速,步兵隨我禦敵!”
嚴松連忙指揮車隊加速前行,對司馬朗道:“伯達去前隊統籌指揮,莫讓馬車阻路。”
見司馬朗策馬而去,又到後隊催促眾人前行。
不消片刻,王允的追兵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成千上萬的騎兵,如同蝗蟲飛撲而至,呼喝著震耳欲聾的喊叫聲,手中盡都張著拉滿的短弓。
車胄見輕騎來襲,接下來必是箭雨,高喝道:“列陣!”
大軍堅盾圍牆,長戟如林,擺成防禦姿態。
果然,騎兵老遠便是一波齊射,好在車胄指揮得當,才使得這波箭雨徒勞無功。
敵方騎兵見弓箭作用不大,便換長槍衝鋒而來。
騎兵裝上堅盾,如摧枯拉朽,突入步兵陣中。步兵層層堅盾,長戟如鋼鐵叢林,一時人仰馬翻。
一番交鋒,騎兵並沒與刺穿步兵陣型,陷入了混戰之中。
衛覬奉命追殺呂布家眷,足足帶了一萬輕騎,心中遺憾不能親見洛陽的大場面。
本以為追殺一群逃竄流寇,應該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誰想敵人竟這般頑強,硬生生阻擋了自己的衝鋒。
如今陷入混戰,便是雙方的消耗之戰,直到一方奔潰為之。
心中吃驚,呂布麾下真是人才雲集,區區數千步兵,竟能抵擋自己的一萬騎兵。
直到殺到天黑,才堪堪殺退了阻截的的步兵,衛覬豈能放羊入圈,緊隨追殺,殺到一處甬道,數百騎從翼側殺出,打的衛覬措不及手。
衛覬一看領頭的竟然是呂布的核心幕僚,又是呂布岳父的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