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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子欲孝而親故

在返還安邑的途中,呂布身有重疾,不能騎馬,便與嬌妻同乘一車,溫香軟玉在懷,一路上倒也安然舒暢。

聽她講述主政安邑期間的各種瑣事,也是趣味滿滿,但不明她何以事事親歷親為?不由問道:“你既然又有了身孕,何苦這麼勞累自己?不是還有岳父幫你嗎?”

嚴秀麗這才想起,夫君從洛陽大牢逃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岳父嚴松已經戰死在撤離途中,心中悲痛悠然而來,悽悽哭道:“父親已經沒了,在撤離洛陽的途中,被衛覬害了性命。”

呂布來此不見岳父嚴松,本以為他坐鎮後方,沒想到竟然已經陰陽相隔,嚴松不止是他的岳父,還是他唯一的長者,只有嚴松能時時的鞭策呂布,讓他不會在要緊關頭犯下錯誤。

楊修他們自然早已經知曉這個資訊,但是在洛陽當時的情形下,如何能告訴他這些?不過是讓他徒增煩惱罷了。

呂布聞此噩耗,心中大慟,一股悲憤在胸懷之間翻湧激盪,只憋的他異常難受,恨恨道:“王允惡賊,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嚴秀麗見他面色猙獰可怕,一時嚇的收了眼淚。

呂布平復心中氣血,見嬌妻欲言又止,又問道:“還有什麼禍事,便一併說了吧。”

嚴秀麗紅著眼睛,哭訴道:“如意在洛陽失散,至今沒有音訊。”

呂布聽得此言,再難壓制心中氣血,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嘶聲道:“我要回軍,殺回洛陽!”

嚴秀麗見他身前吐滿鮮血,嘴角血漬分外醒目,更被他駭人的臉色嚇得不輕,撤著夫君衣袖柔柔問道:“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呂布只若未聞,雙目空洞,直視前方,嘴裡只是喃喃自語著說要殺回洛陽,未說幾聲,便又吐出兩口鮮血,翻身栽倒。

待呂布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安邑的別院之中。這裡他曾來過幾次,巡視封地分封事宜,是以對這裡還是頗為熟悉的。

再次醒來,發現天色昏暗,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腦袋昏昏沉沉的,只記得嚴秀麗對他說起的噩耗,心頭沉悶異常,但覺口乾舌燥,翻身而起,道:“成廉,給我倒杯水。”

揉揉昏沉的太陽穴,門口閃進一個人影,卻是楊修舉薦的新侍衛統領王凌,呂布心頭一暗,方才想起成廉已經替自己而死。

王凌端著一杯溫水,遞給呂布道:“這是夫人走時倒的開水,這時剛溫,正好能飲。”

呂布一口喝完一杯水,這才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我們什麼時候到的安邑?”

王凌道:“我們兩天前就到了安邑,算上路上的時間,主公又昏睡了三日。現在是卯時三刻,天色剛亮。”

呂布一驚道:“那夫人豈不是又勞累了多日?”

王凌道:“正是,夫人衣不解帶,三日來不離主公左右,直到方才差點昏厥倒地,才被女仕拉了去休息。”

呂布大為慚愧,自己自負英雄好漢,還不如一介女子堅強,看她嬌弱的身子,歷次遭逢大難都屹立不倒,那是何等堅韌的心志?自己堂堂男子,卻讓她擔驚受怕,實在是負她太多。

便披了外衣,去到後院閨房看望。

進得屋內,見嬌妻安然而臥,已沉沉入了夢鄉,眉頭輕蹙,眼角猶有淚痕,不由心生憐愛,為她將棉被蓋的更嚴實,這才放心走出臥室。

來到庭院之中,從兵器櫥櫃中取出一柄單面戟,勾點撩刺,縱橫往復,只覺的胸肺之間暢通無阻,竟沒了往日的閉塞之感。一時興致高昂,武鬥了半個時辰,出了一身大汗,唯一不足便是這兵器實在太過輕盈,握在手中如枯枝一般,實在毫無手感,不由懷念遺落在洛陽的方天畫戟。

這時,耳畔傳來鼓掌之聲,回望去,卻是嚴秀麗站在臥室門口,紅腫著雙眼,卻笑意盈盈的道:“看來夫君身體總算是大好了。”

呂布見她剛剛睡著,怎麼又爬了起來,走近身前道:“我是大好了,可是你卻不好了,你看你的熊貓眼。你怎麼又起來了,不是剛睡著了嗎?”

嚴秀麗見他滿頭大汗,取了袖間手帕為他擦拭,道:“不見夫君好轉,我怎能安睡?”

呂布心中感動,道:“現在見我好了,你快去睡吧。”

送了嬌妻去臥房休息,看她躺在床上,不過幾個呼吸間,便沉沉睡了過去,呂布心裡感慨,她這樣勞累竟還能顧念我的身體,這份情意該當如何報答?

出了後院,正碰上匆匆而來的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