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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起蕭薔之大禍

夜色詭寐,連半點星光也無,于禁營寨之內卻燈火通明,照亮了營寨方圓十步之地,營地內旌旗飛揚,老遠望去,衛兵站的筆直,動也不動,盡顯出軍人的威武與剛烈。

然而營寨遠處的黑暗中,卻傳來隱隱約約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響,正是奉命清除陣前拒馬與陷阱的魏續和侯成。

夜鶯咕咕的叫聲,和夏蟲的鳴叫聲此起彼伏,讓這樣肅殺的夜色,多了一份安逸祥和。

魏續與侯成他們自然不知道,于禁早在天剛剛黑的時候,就離開了營寨,他們眼前只剩下一座空營,留在這裡掩人耳目。

魏續推了推侯成手臂,疑惑道:“這敵人的營寨為何這麼安靜,竟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侯成大半夜幹這髒活累活,正一肚子氣,低聲道:“這有什麼好奇怪?我們不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魏續一時無語,搖頭道:“還是不對,我們是偷偷來的,自然要悄無聲息,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為何還要凝聲摒氣,難道有什麼鬼?”

侯成沒好氣的道:“兄弟,別人好好在睡覺,你以為都跟你一樣?一晚上夢話不…斷!”

兩人說著話,由於以前經常跟站呂布夜戰,也跟著練就了夜間辯物的本領,是以,馬超一向是隻要夜間有任務,必定派他倆同去。

二人也不負眾望,領著一般親兵,不過用了兩個時辰,便將障礙、陷阱清除,並且還沒有被敵人發覺!

完成任務,侯成終於長出一口氣,道:“好了,已經進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內,可以通知將軍了。”

魏續會意,鼓著腮幫子,做出夜鶯鳴叫的聲音。

侯成聽他傳令完畢,才對著他低聲道:“我現在終於明白,將軍為什麼必須要讓你來學夜鶯的叫聲了。”

魏續得意道:“我這口技可謂一絕,別人根本學不去!”

侯成笑道:“那倒是,別人那是美麗的夜鶯,你這是懷孕的夜鶯,叫人想吐。”

沒過多久,早已準備就緒的去騎兵大軍悄然前來,全部換了長弓,在馬超的一聲號令中,萬箭齊發,于禁營寨頓時火光沖天。

木頭燃爆的噼裡啪啦之聲,跟火光呼嘯的聲音交相更替,卻唯獨沒有士兵哭嚎喊叫的聲音。

馬超面色鐵青,被于禁就這樣耍了一把,遠比他打一場敗仗還恥辱。

看著面前呼嘯的火勢,看來今天晚上是別想從這裡經過了。

而正在這時,洛陽的前將軍府中,張遼、臧霸、宋憲依主次而坐,同時失意之人,此時自是各自以酒澆愁。

宋憲先是沉不住氣,幽幽道:“我等背叛呂布,投了王允,原本想謀得一個好的前程,可這王允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吧?過河拆橋,用完我們便扔在一邊不管了,晉升賞賜一概沒有,反倒是被于禁這個空手套白狼的傢伙佔盡了好處。”

張遼看了臧霸一眼,見他低頭不語,內心思量片刻,道:“你這就很不錯了,你看我們幷州出來的將領也就你和宣高還算手握重兵,哪裡向我這般,也就能調動幾個守城的兵卒。”

說完還故作痛心的嘆了幾聲氣,正要再說,卻見臧霸猛擊桌案,滿臉盡是憤憤不平之色,連幹三杯酒,,也不說話,只是一個人悶頭生氣。

張遼暗道有戲,便斟酒一杯,遙敬臧霸道:“宣高前日不過是沒有攔住呂布逃亡之路,竟被王允降了軍職,想來定也受了不少閒氣,來,滿飲此杯,以消愁緒。”

臧霸想起前些日子,被王允訓斥的狗血淋頭,這時即便已經過去好些天,卻還是忍不住氣得胃疼,道:“呂布何許人也?我能夠稍稍延誤已經很不錯了,就連那于禁不也照樣鎩羽而歸,憑什麼他受獎勵,我受責罰?”

張遼詭異的笑容一閃而過,幽幽道:“這還不明顯嗎?只因為你是呂布的舊將。”

臧霸頓時面紅耳赤道:“可我早已和呂布恩斷義絕,我當初從南陽起兵時,就已經站在呂布敵對一方了。”

張遼道:“哪有如何?在王允心中,我們在坐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下一個馬騰,你能背叛呂布,怎麼便不會背叛王允?”

臧霸一時氣結,指著張遼道:“你…”

張遼打斷他道:“別指我,我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允怎麼想,你看看,你如今已被連降了兩級,再降一級你就保不住手中的軍權了,而宋憲將軍更是被奪去了一半的兵力,再往後怎麼發現還要我說嗎?”

宋憲大吃一驚道:“前將軍危言聳聽了吧?”

張遼冷笑道:“反正我已經是準備好了後事,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我便為你們引薦一人。”

說完便鼓掌三聲。

從內堂閃出一個人影,穿著皇宮禁衛的鎧甲,向三人行禮道:“衛尉南軍隊長王凌參見三位將軍。”

臧霸、宋憲自然不識此人,臧霸沉聲問道:“你是何人?何以在這內堂之中?我等方才所說你都聽見了?”

王凌昂首道:“卑職乃是王允族侄,知他要與三位將軍不利,特來告知,以免到時有殺身之禍而不自知。”

臧霸將酒杯猛擲於桌上,取下兵器架上張遼的寶劍,長劍徑直取向王凌咽喉。王凌不及反應,卻見身前人影一閃,長劍便停在咽喉三寸之地,再難往前一寸。

原來卻是張遼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臧霸手腕,沉聲道:“宣高在我的府邸,用我的寶劍,殺我的朋友,可真是好氣魄啊。”

臧霸一時氣急,這才終於發現不妥,雖說張遼如今沒有軍權,但畢竟是自己多年的上司,自己這般莽撞,確實大大不妥,急忙鬆開長劍。

長劍掉落,張遼一手在半空接住,挽了兩個劍花,送還劍鞘之中,這才又道:“王凌乃是義士,見王允多行不義,多次欺辱皇帝,又對我等曾跟隨呂布多次救駕感恩於心,這才前來將實情相告,宣高何以這般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