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冷笑著道:“貴使巧舌如簧,不過是想欺騙我家主公為你翼州出力討賊,難道我幷州將士的性命便如此不值一文,任你們取來即用不成?”
高幹此時也有些氣惱,按說自家主公不計前嫌,呂布等人便應當感動涕零以圖厚報了,誰成想這幫人竟如此不識好歹,主公坐擁翼州、青州二郡,兵甲數十萬,戰將如雲,名士謀臣數不勝數。治下更有沃野千里,資源物產得天獨厚,遠非幷州窮苦之地能比。
這些山野村夫,想來也不過就是想撈些好處,心中充滿鄙夷,笑道:“這位大人如此年輕,想來定是呂將軍帳前最年輕的軍師楊德祖吧?”
楊修得意一笑,看來此人也並非一無是處,還是有些顏色的,抱拳道:“正是楊修?”
高幹笑道:“楊軍師方才之言我覺得不妥,呂將軍出兵剿滅張燕,絕非是為了我翼州而戰,試想若呂將軍不出兵,在我家主公重兵威逼之下,張燕若情急之下逃竄至幷州為禍,這可該如何是好?”
呂布暗自冷笑,要是能這麼容易趕走張燕,袁紹還不早早行動?哪裡還會等到現在?但故作姿態總要有個限度,否則氣走了高幹,豈不是弄巧成拙?
這才故作驚慌的道:“千萬不可,我幷州地小人稀,豈能容下張燕作亂,你這便回覆袁本初,我願出兵兩萬,共破常山張燕。”
高幹臉色一變,道:“兩萬人如何能夠,這完全是杯水車薪,還請將軍在多派些人馬?”
呂布面露為難之色,咬牙道:“這實在已經是我幷州所能承受的極限了,我軍遠赴翼州,軍養補給實在難以為繼,高先生久經戰事,自當知曉。”
高幹慷慨道:“將軍請放心,貴軍遠道而來,怎能讓你們自己供給軍需,一切軍需自當我方承擔。”
呂布故作欣喜之狀,道:“如此我便可高枕無憂,我可派軍五萬,與袁本初會師常山,不破張燕誓不回還。”
司馬朗一臉驚慌的道:“主公萬萬不可,袁紹與你有殺父之仇,此必是袁紹奸計,我等五萬兵將,一但出兵翼州,便似羊入虎口,不可不防啊。”
呂布面色突然難看,道:“高先生如何解釋?”
高幹貌似盡在掌握,悠閒的道:“將軍但請放心,我主早知將軍會有此憂慮,特立此盟書一式兩份,一旦簽訂,若有毀約,則天下共棄之!”
說著從袖間取出錦帛兩份,呈上給呂布查驗。
呂布拿到錦帛,果然見兩份一樣,上頭寫道:黃巾餘孽,肆意枉法,塗炭百姓,攻略城池,我等念百姓疾苦,感皇帝恩德,以匡扶大漢為己任,立誓共破張燕,在此期間,絕不相互攻伐,若有違背,人神共棄之!
署名上已經加蓋了袁紹的大印,呂布面露欣喜之色,急忙取出自己的印符,蓋上印章,將其中一份交還高幹,道:“高先生看還有何不妥之處否?”
高幹這才臉色稍稍緩和,總算是完成了主公交代的最低任務,擦了額頭冷汗,實不想在這粗陋之地再留片刻,道:“我這便去回覆主公,告知他這個喜訊。”
待高幹走後,眾人盡都相顧失笑。
三日後,呂布整軍,與徐晃、車胄率領兩萬騎兵先行,高順以及從洛陽返回不久的魏續、侯成率領三萬步兵殿後,按照與袁紹的約定,經過箕谷關,兵發朝歌,討伐黑山軍頭領於毒。
這於毒乃是張燕手下大將,跟隨張燕為禍多年,早在黃巾軍時,便名噪一時。
此賊聚眾五六萬,盤踞在朝歌的鹿腸山之中,時常出來為禍鄉民,魚肉百姓。
只因他們據山而守,又經營多年,兵甲強盛,官府在當地的駐軍一時拿他毫無辦法。
呂布率大軍抵達蒼巖谷谷口,見於毒的黑山軍經過多年磨練,竟有了些正規軍的戰陣章法,谷口建有寨門,內有箭塔無數。谷口狹小,又設拒馬陷阱,再加上道路難行,呂布的騎兵便沒了用武之地。
出兵伊始,便受此打擊,呂布卻沒有動搖,讓大軍圍困鹿腸山,不叫一人走脫。
三日後,高順率領步兵感到,看了山上的防禦陣勢,不覺罵道:“這袁紹真是歹毒,這鹿腸山易守難攻,兵力雄厚,防禦完備,如何能輕易攻下?他難道不是故意讓我等來送死的嗎?”
呂布率領一眾戰將,冒著烈日觀看地形,聽到高順的叫罵,眾將心中何嘗也不是這樣的想法?
徐晃也罵道:“這群黑山反賊,盡都藏在山上樹蔭乘涼,害我等在這裡暴曬受苦,待我抓到他們,定要把他們烤熟了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