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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呂奉先瞞天過海

遠在安邑的呂布彷彿聽到了曹操的狂言,一連打了二十三個噴嚏,橫流著鼻涕眼淚,哼哼道:“想就這樣窮死我,做夢!”

話雖這樣說,但是糧食金錢卻是維持生存的必需品,而呂布所擁有的黑石、戰馬、武器卻都只是次一級的生活消費品,兩者的重要程度不可同日而語。

曹操等人可以用差一點的武器,何以用薪炭替代黑石,還可以不擴建騎兵,沒有這些他依舊有一戰之力。而呂布卻不同,幾十萬軍隊嗷嗷待哺,還有豪門世族需要抽成,幾十萬無地可種的工人等待補貼,少賺一點錢糧,便多了一點的虧空。如今商品滯銷,卻是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

事已至此,呂布不得不再次求助於割據於長安的馬超,當初馬超據守長安,將韓遂堵截在洛陽,使得曹操進攻時,韓遂根本無路可逃,最後被屬下刺殺,兵將皆歸附了曹操。而馬超則趁勢控制了涼州,涼州本就是他的老家,在那裡頗有些根基,奪取下來倒也沒費什麼力氣。

而馬超治下的弘農正與安邑相對,想要打通商道,還得請他幫忙,他的父親馬騰與呂布還有一段上下之誼,想來應該不至於拒絕。

呂布急召侯成返回安邑,任命尚書令鍾繇為正使,侯成為副使,途徑弘農前往長安遊說馬超。因鍾繇與馬騰在朝期間關係親密,而侯成又幾度在馬超帳前聽令,兩人皆與馬超有著舊交,說起話來,自然就更加容易取得信任了。

待二人走後,呂布還不能寬心,畢竟弘農雖好,卻到底是偏僻之地,距離中原人口聚集之地實在太過遙遠,即便打通了商路,這成本運費肯定是水漲船高,再說馬超豈能坐視,抽取其中利潤也是必然,到頭來,能落在呂布手中的恐怕也就剩不了多少了。

為了不在一顆樹上吊死,呂布又與眾將商議其他應對之策,賈詡諫言道:“一個雞蛋完整無缺,要想壞,必定是從內開始,自古人心向好,有更好的東西,卻要退而求其次,這便是倒行逆施,曹操為了達到遏制主公的目的,不惜拉治下所有人下水,但是人人豈能都如他一般心存大志?其治下必有心存怨忿,見利忘義之徒,主公可以重利引誘,使其暗中開路,到時即便曹操發現石墨流入中原,也只會認為是弘農的馬超所為,斷不會懷疑到自己治下出了內鬼。”

呂布見他信心滿滿,似乎胸有成竹,追問道:“文和這是已經有了人選?”

賈詡笑著道:“正是,主公還記得當初張邈、陳宮為主公獻兗州的事嗎?”

呂布疑惑道:“自然記得,只是張邈被曹操處死,陳宮又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如今在哪裡棲身也未可知,如何能依靠他們?”

賈詡搖頭道:“當時與他二人共同叛曹的還有曹操手下的大將魏種,曹操攻破陳留之時,魏種單騎逃脫,後來逃到射犬,當時主公身陷危局,張揚懼怕曹操乘機進攻河內,便將他押送給了曹操,而曹操念他頗有經濟才能,不但饒了他的性命,還任命他為官渡太守,此人反覆無常,愛財如命,主公若以重利相許,他必會趨之若鶩。”

呂布一想,這事若能成功固然很好,即便不成功,自己也沒有什麼損失,還能令曹操將帥離心,何樂而不為?便許了賈詡之計,讓他依計行事。

而身為相府長史的司馬朗卻不以為然,進言道:“這般經貿都是小道,自身糧草的產出才是根本,如今正是春種時節,我幷州並非是沒有耕種之地,只是苦於人煙稀少,即便當年從翼州遷徙來無數人口,還是不能改變現狀,主公還是要大力屯田,若能令這千傾土地不荒廢,何愁糧響不濟?”

呂布聽的連連點頭,幷州人口本來不過五六十萬,即便後來中原大戰,幷州受免於難,接納流民無數,人口還是未能突破百萬,偌大一州之地,竟還比不上一個南陽人口眾多,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幷州地處北疆,古來時有匈奴異族進犯,地形又多以山地丘陵為主,實在不是養人之地。

如今幷州擁有雄兵二十餘萬,加上雜兵官員便有近三十萬,平均每三人便要養一名士兵,自然是不堪重負,這還不算高順新近受降的五萬翼州兵。雖然呂布興盛商業,近年來不與民爭利,免除了大部分的賦稅,但要想自給自足,卻是絕無可能。說不得只好令兵士們暫時解甲歸田,先忙完了春種再說。

與眾將一番商議之後,呂布便下令只在臨敵的安邑、孟津、牧野等地各留一萬常備主力,其餘由各部將領統一安排,在鄉野間開闢荒地,忙碌春種。而黑石礦積壓甚多,停業期間,幾十萬礦工都是家中壯力,許他們按照陳琳統籌,在當地分封土地,安置家小。

一時間幷州人人憑空多了幾畝田地,都有了立足之本,再不是飄零之葉,處處熱火朝天,盡是一番忙碌景象。

呂布念在幷州人口太少,為了鼓勵生養,下令每戶人家每新添一個孩兒,皆可到縣令處領取黑石礦一車,銅錢一吊,此令有效期五年,絕不更改。

百姓聽聞此令,人人喜形於色,這白賺的便宜豈能不佔,春播忙碌之餘,便只是守在家中,人人加班加點,生活的幸福指數大為提高。適婚的男女更是急不可耐的託媒說親,生怕晚了,錯過了這等好事。

而遠在翼州的高順大軍卻四面臨敵,自然不在減兵屯田之列,但呂布已經無力承擔後續糧草,下令高順為戰前都督,並遣高柔、彌衡前往翼州治理翼州內政,就地籌措糧草。翼州境內居民數量遠勝幷州,僅是常山、鉅鹿、信都的常住人口,便比並州一州之地還多。河北又盡是沃野平原,守著如此富庶之地,萬無捨近求遠之理。

呂布忙著休養生息,袁紹也是無力反攻,翼州被呂布攻取大半,版圖被掏空了大片,如今已經成了一個月牙的形狀,兵力雖然不少,卻有著漫長的邊境要守,零落在各處郡縣,正是防守有餘卻進取不足。

高順沒了後勤保障,也是不敢再肆意攻略城池,生怕背腹受敵之下,再失去了已經佔領的,奈以生存之地,只能分兵據守各處城池,固守後方。

戰事進入了一個相持階段,雙方互有攻守,卻只是淺嘗即止,生怕牽一髮而動全身。

再說鍾繇、侯成來到長安求見馬超,馬超自然是歡笑相迎,自己與呂布本無過節,甚至呂布還有恩於自己。父親馬騰又曾是呂布帳前大將,也是深受其恩。前次呂布聯合自己,讓他趁機攻取韓遂,是他瞻前顧後誤了時機,反被曹操撿了便宜。現在想來,呂布兩面受敵的處境,也有自己的功勞,心中不免有些慚愧。

急忙令人大擺宴席,宴請鍾繇、侯成二人,席間聽聞兩人來意,馬超並未遲疑,一口答應,但叫他二人放心,有他馬超在,必能保證弘農之地暢通無阻。

鍾繇見他答應的這般爽快,大出意料之外,原本想著他肯定要盤剝幾分油水,沒想到他竟沒有提。

酒宴盡歡,馬超回到後堂,妻子董白已然得知此時,勸諫道:“夫君身處險地,身側曹操、呂布皆是虎狼之輩,只是任他們互相爭鬥便是,何必牽涉其中,如今有了立場,以後便不能獨善其身了。”

馬超飲酒頗多,聽得董氏之言,頓時消去了幾分醉意,道:“我一時情急,未想那麼多,再說呂布與我有恩,我也不好回絕。”

董白道:“夫君有仁義之心也沒有錯,只是我們作為地主,卻沒有半分好處,難道不是那呂布存心輕視?”

馬超神色數變,便要前去與彌衡、侯成二人理論,董白將他拉住道:“夫君莫急,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再去理論不遲。”

一夜不話,次日一早,彌衡、侯成二人便聯袂求見,馬超一晚上悶氣,正要召喚二人,見他們不請自來,正和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