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瞧見是自家男人,便挺了挺還未凸起多高的肚子,努努嘴示意他看向桌上那碗光有湯沒有蛋的糖水蛋,氣不打一處來地道:“瞧見了沒?給我端上來這麼一碗東西,連個蛋花都沒有!”
丁家老二撲打著袖子,走近了低頭一看,可不,還真是連朵蛋花也沒有!
可他剛才明明在門口聽到葉葵在說這蛋已經被徐氏給吃光了。
丁家老二臉一黑,想著以自家媳婦的人品來看,這事可還真做得出來,不禁轉念又想起一件事來——這吃蛋的事情他娘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他扭頭看徐氏:“娘讓給你做的?”
“不就吃個蛋麼,娘知道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徐氏眼神躲躲閃閃,不肯正面回答他的話。
丁家老二一聽就明白了,這事就是徐氏嘴饞,所以自作主張了!
這可了不得,被他娘知道了,還不得翻了天去,當下也無心再管小葉子的事。
就在這時,說曹操,曹操便到。
門外驀地出現了個此刻丁家老二最不想看到的人。
明明開春了,丁何氏還穿著厚厚的冬襖,生怕凍著了自己,因而顯得走動間身形笨拙。她一步一搖地走進屋子裡來,口中嚷著:“說什麼呢,嗓門這麼大,就怕別人聽不見還是怎麼的?”
走到了徐氏面前,她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碗湯,腳步一頓,旋即飛快一彎腰,端起湯碗看了又看,而後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斥道:“我怎麼說的?啊?怎麼說的,這要吃蛋先告訴我不是,你這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是不是!”
徐氏被她這一巴掌拍得心尖一顫,仗著自己懷著大胖小子,又想著吃兩顆蛋還能要了誰的命不成,當下梗著脖子道:“娘,我可跟您說過的!”
這天氣一暖,雞窩裡哪天不得有個七八顆蛋,哪裡就缺了她這口。她日日都跟丁何氏提,偏生丁何氏回回都當沒聽見,叫人氣得很。
見她眼神飄忽,還敢胡扯,丁何氏更是氣惱,扭頭瞧見葉葵淚汪汪地站在那,就問:“你說,她吃了幾顆蛋?”
葉葵腹誹:她可真一顆蛋也沒吃上。
但她面上自然不敢笑,只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抽抽搭搭地回答道:“五顆。”
丁何氏一聽不得了,好傢伙五顆?
她一個人竟然吃了五顆蛋,這五枚雞蛋可就是五個銅板,打十個絡子才得一個銅板,她這是一口氣“吃掉了”好幾十個絡子呢!
“怎生就討了你這麼個敗家娘們!等你生了娃,我還能缺你幾個雞蛋吃?”丁何氏越想越生氣,雞蛋吃了便也就吃了,可這不問過她自己便吃了,可不就是沒將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
徐氏一聽這話也急了,她何曾吃了五顆蛋?莫說她根本一顆也沒吃到肚裡,就算是吃了那至多也就是兩顆罷了。“小葉子!我什麼時候吃了五顆蛋?!”她大聲分辯著,又轉頭去討好丁何氏,“娘,你莫聽她胡說,什麼蛋,我連個蛋殼也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