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底是不是這樣,沒有眼見誰也沒法說個明白。
只是葉葵如今心中懷疑的箭頭已然落到了楊姨娘身上,若不然事情沒到底會成現在這樣。不過一個妾,沒到底賀氏便這麼容不下她。何況早就容了十幾年,怎會臨了臨了卻成了這幅模樣?
唯一的可能便是楊姨娘那一日送了昏迷的葉昭回去,礙著賀氏的眼了。
如此細細想來,楊姨娘一直偏居一隅,別說是葉昭了,就連她的親兒子葉渝她平日裡也是不見的。一年到頭能見著幾次面那就是極好的了,所以過去也沒什麼機會能同葉昭接觸,倒是叫人從未將事情想到她身上去。
這一回,也許根本就是老天爺在指引著。若非如此,好端端的葉昭暈頭轉向之際怎會走到了那,又正巧就遇著了楊姨娘?
不過有一點,葉葵也仍舊沒有想明白。
若是事情真的如她所預料的那般,楊姨娘又是否知道這一切呢?
當年她跟賀氏在同一日生產,賀氏的是假,她的可是真的。葉家人皆知,楊姨娘當初生下的是個女嬰,而且落地沒一會便沒了氣,根本就沒能活下來。
可那個女嬰的屍體有誰見過?
怕是連楊姨娘自己都不曾見到過!
“真相恐怕就要出來了……”葉葵輕聲呢喃道,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堅毅的神采來。
天翻地覆,不過頃刻間便會到來。這葉家,當真是要被翻天了。一開始,她不過是藉由溫遠那個貪婪的戲子的事來詐一詐賀氏幾人,後來是更是將溫遠其人在離間葉昭跟賀氏的事上使用得淋漓盡致。可是真正地將秘密開啟,卻似乎是從溫遠去世那一刻開始的。
命盤轉啊轉,終於要將那些猙獰的真相都暴露出來了。
本以為溫遠還指不定真的會是葉昭的生父。可在賀氏將其殺死那一刻,葉葵便知自己一直以來說的那些話始終也就只能是謊言罷了。不過她卻是從未懷疑過賀氏不是葉昭生母的事,可誰知,結果正是她錯漏了的這一點才可能是真正的真相。
事情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早就已經停不下來了。
賀氏被關了起來,門外守著三四個人高馬大的婆子,只怕裡頭就算是個漢子也難以從她們手裡溜走,更不用賀氏這個弱質女流了。她在裡頭叫嚷個不休,卻只被人當成瘋話。
葉崇文倒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嫌賀氏吵得厲害。竟連飯食也不讓人送進去了。只說是餓一餓,指不定還能清醒些。
葉葵聽說了這事後不由感慨,這種鬼話他竟也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來。真是厲害。然而這事傳到葉老夫人耳朵裡後,她卻是氣得連一向當成命根子的黑檀木佛珠都給丟擲到了地上,眉心緊緊皺出一個川字,她伸手抵住額頭急聲吩咐阮媽媽去將葉崇文尋來。
可是葉崇文在決定將賀氏當成失心瘋關起來的時候便已經料到葉老夫人會來尋自己問話,此刻見了阮媽媽壓根沒一絲猶疑。直接便道:“媽媽回去吧,這事啊,我心中有數。你只管讓老夫人好生養病便是,賀氏的瘋病我自會去尋了大夫來治的。”
阮媽媽一個做下人的自然不好說什麼,只得應了是,訕訕然回去稟了葉老夫人。
“蠢貨!我怎地就生了這麼個蠢貨!”葉老夫人聽完了阮媽媽的話後。氣急攻心幾乎嘔出一口血來。若非阮媽媽早有準備,在她身後按著背心小心揉著,她怕是要直接氣得閉過氣去了!
然而就算這樣。葉老夫人仍舊覺得自己呼吸不暢,眼冒金星,恨不得立刻便暈過去才好。可一想到自己兒子此刻正不知中了哪門子的邪,做出了瘋子一般的行徑,她便又覺得自己萬萬不能就此倒下。
一時間。她是行也不是,退也不是。
將阮媽媽小心撿回來的佛珠手串緊緊貼在心口處。葉老夫人默唸著:“佛祖保佑,可千萬莫要讓那孩子一錯再錯了。”
旁的事也就罷了,可是賀氏到底是有誥命在身的夫人,又是幽州賀家的女兒。真出了什麼事,賀家人難道不會上鳳城來興師問罪?到那時候,他們難道還要將流朱公主擺出來同人對陣?
何況這事,葉家根本就站不住腳跟。
賀氏瘋了?
怎麼瘋的?這好端端的人為何會發瘋?賀家人還不得打破沙鍋問到底,將葉家給生生逼到角落去不可?
“去!去讓人將賀氏給放出來!”葉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吩咐道,“她便是真的瘋了,那也得先找個我信得過的大夫給驗過了再說!若不然,便讓老二親自拉給我一個說法!”
阮媽媽微微嘆了一口氣,應聲而去。
可是等到她帶著人到了賀氏屋子門口,卻被那幾個守門的粗壯婆子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