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都臉色各異地看著二夫人,直把她看得面色都變了,也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二夫人滿心鬱郁,眼神不善地看向了羅氏,問道:“八弟妹這話的意思就是若我說不是,便是在扯謊了?這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丫頭,既敢做出這樣的事來,她說的話又怎麼能夠聽?”
羅氏沒有出聲,一旁的三夫人卻是急不可耐地接上了話頭,古怪地笑道:“二嫂這話不對,她就算扯謊,為何不扯到旁人身上去,怎的偏偏便說到了二嫂身上?再者說了,這世上的事幾分真幾分假,可不是誰三言兩語便能說得清楚的。依我看,倒不如讓這丫頭自個兒將話說個清楚吧。”
三夫人心中想的清楚,今日這事不管結果如何,對她來說那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若是這丫頭死死咬住了二夫人,那麼二房今日便是要倒黴了。若是這丫頭反口咬了葉葵,那也無妨,終究是老二家的跟老九家的“狗咬狗”而已,她最終也還是個撿便宜的。
可是她心裡的算盤撥弄得“噼啪”作響,二夫人跟葉葵卻也是哪一個都不容易對付的。
不等三夫人繼續說話,二夫人便先惱火地對她斥了句:“三弟妹該謹言慎行些才是了!你也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怎麼說起話還是這般沒頭沒腦,渾然不願意給自己臉面?這事指不定是哪一個有心的故意整出來陷害我們的,眼下事情的真相還一點未曾揭露,你便這般急巴巴地要自己上套,豈不是蠢了?”
三夫人被她的話說得臉色漲紅,又是氣惱又是語塞,恨不得立刻上前揪住了二夫人的頭髮往地上砸才痛快!可是這等潑婦行徑,又豈是他們這樣身份的人可以做的,所以終究也只是想想罷了。她勉強忍住了自己的怒火,別過頭去不願意繼續搭理二夫人了。
同葉葵說話的時候,她能想要說什麼便說什麼,這是因為葉葵的男人是裴家最小的一位,她們這些個做嫂子的都是能隨意訓誡葉葵的。
可是如今面對著的人是二夫人,是他們幾個的長嫂,她只要還想要自個兒的臉面,便不能這般直接地同她撕破臉皮。
然而怒氣這東西,要忍又豈是這般好忍住的。沒等二夫人喘幾口氣,三夫人便往前走了幾步,走到葉葵身側,指使秦桑道:“九弟妹,快些讓你的丫鬟將這小丫頭送到幾位爺面前去吧!這事呀,恐怕咱們幾個自己是弄不清楚了的。”
身份已經擺在了這,二夫人是她們之中最年長的那一位,這事原本就該由她來定奪才是。可是這一回,她自己都已經直接被牽扯到了其中,這麼一來,她當然是不可能繼續做主下定論了。
可她們幾個卻也不好做主,所以說來說去,還是該直接交給裴家的幾位爺來做主算了。
其實這事,應當是去尋永安侯夫人的。
老夫人還在,當然該去尋她來做主。
可是在裴家,永安侯夫人同個擺設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了。甚至於,也許真的就連個擺設都要比她來得引人注目的多。就連永安侯病成了那副模樣,她都未曾出面,更不必說今日這樣的情況下了。何況,就算是裴長歌戰死在蒼城的訊息傳回來,她竟也全然沒有什麼動靜。
兒子都死了,做母親的也不傷心難過,這可真是說不過去了。
可是……
三夫人撇撇嘴,看了葉葵一眼。
這一個不也連滴眼淚也不曾掉過麼,這兩人倒還真是有婆媳緣!不是兩個都是心冷心黑的,那就都是蠢笨的!
“秦桑,把她的啞穴解開。”葉葵像是沒有聽見三夫人的話一般,只是吩咐秦桑將小丫鬟的啞穴給解開了。
“慢著!”二夫人心裡亂糟糟的,下意識出聲打斷了秦桑的動作,蹙眉道,“先不必著急,左右這丫頭已經被擒住了,咱們先……”
“咱們先該看一看她投在藥罐裡的藥是什麼東西才是。”一直沒有出聲的七夫人驀地也出聲了打斷了二夫人的話,接上了一句同二夫人想說的話截然不同的話。
二夫人雖然不知今日裴二爺究竟是如何部署的,可是大抵也猜到了那被加在藥罐裡的東西是什麼,登時大急,額上都沁出了汗水,雍容的妝都幾乎要花掉。
“對對,七弟妹這話說的是,是該先看一看裡頭被下了什麼東西!”三夫人忙不迭地贊同道。
葉葵見狀,便道:“姜嬤嬤,你來說。”
“是。”姜嬤嬤應了聲,走到眾人面前來,道,“奴婢方才已經驗過,老侯爺的藥裡被加了砒霜。”看著眾人各異的臉色,她又嚴肅地加了一句,“是足以致命的分量。”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有人想要永安侯趕緊死。
一時間,七夫人跟八夫人的面色都變得灰白起來。
二夫人強自鎮定地看了眼像是也早就已經猜測到了一般的三夫人,故意道:“好端端的,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的確是我的錯。好在這九弟妹發現的早,這藥也還未曾被送去給老侯爺服下,實在是萬幸。”
“二嫂說的好一口風涼話。”三夫人什麼也不顧,悄悄翻了個白眼,刺了二夫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