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痛苦地捂住了心口,腦子裡不斷地冒出蕭雲孃的身影來。【全文字閱讀.】
“罷了,留著終歸也只是個禍害……”她近乎嘆息地念了一句,而後掃了兩人一眼,道,“好了,該給我看的戲也都給我看了,都安生些吧。”
林氏收回視線,不無惱怒地罵了句:“兩隻小狐狸!”可是臉上卻並沒有怒氣,而是冷著一張臉,沒有笑也沒有怒。
葉葵笑了笑,心裡默唸了一句。
林氏艱難地扯了扯了嘴角,同兩人徐徐道:“且等著吧。”說完,她也不看人,自己繼續往裡頭走去。在誰也瞧不見的地方,林氏悄悄從幾個沒有刻字的牌位下方的佛龕中,取出了一塊東西。
最外頭的那層面料已經十分陳舊,泛著黃,像是輕輕一碰就會破碎一般。
林氏沒有翻開最外頭的那層布,便直接拿著東西出去遞給了裴長歌,道:“東西給了你們,便同蕭家再沒有絲毫關係。這東西也不是你們從蕭家取走的,這屋子裡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姓蕭。這裡頭究竟包裹著什麼東西,我也不知,你們也不必問我。”
難得來一次,所謂的苦肉計也就只能用這麼一次罷了。所以她是極想要親自看一看的,開啟來看一看裡頭的東西是不是他們想要的東西。可是……林氏既這般說了,他們便不好再當著她的面開啟來檢查一番。若是那樣做了,誰知道林氏會不會當場反悔,將東西直接給收回去?
所以他們不能那麼做。
“你心中明白便好。”林氏將東西交給了他們之後,似乎就又恢復到了先前的模樣,慢條斯理地坐下,看著他們二人道,“走吧,再待著也沒有用處了。”
走至門口,看著眼前即將被開啟的門,葉葵驀地回過頭去對林氏道:“我娘到死也不曾怨過您。”
葉葵想著,便轉過頭來,再沒有同林氏說一句話便離開了長安巷。
小小的孩子見著林氏便大喊:“祖母……祖母……”
當初,所有人都覺得蕭家是冤枉的,可是唯有他們自己知道,蕭家的這場劫難來得不冤。蕭盛對得起良心,也對得起國家,甚至對得起可憐的南鋆子民,可是他卻對不起蕭家諸多的人。
恨他當初為何要多管閒事,為何要接受那什麼南鋆長公主託付的半張圖。
林氏想著,淚眼渾濁,終究是抱著自己小小的孫兒痛哭起來。
然而那些消散了的煙霧此刻已經團團纏在了裴家的上空。從林氏手裡拿到了布包的裴長歌跟葉葵上了馬車,並沒有直接回裴家去。而是慢悠悠地往另一處地方而去。
這會裴長歌正要去同此次事件中極重要的一個人物接頭,所以葉葵索性便決定先在馬車上將林氏交給他們的東西先取出來看一看再說。
但是這是相當關鍵的一點,她明知道這般急躁容易壞事,卻還是絲毫也忍不住。
兩人屏息又掀開了一層稍微好些的料子,可裡頭所能看到的部分顯然還是一層普通的料子。
裴長歌沒有繼續像是剝一株大白菜一樣繼續剝下去,而是將剩下的那一塊東西在掌心掂量了掂量,而後對葉葵道:“你怎麼看?”
早知道,就算真的跟林氏鬧開,也該當場便將東西開啟來看一看才是。可是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後悔也早就晚了。
然而這一次,只是剝開了一點,他便道:“應當沒錯了。”
一塊雪白的如同最上等的杭粉一般的皮子,上頭用紅色的線繡著密密麻麻的圖案。用手輕輕一摸,只覺得手下那塊潔白如雪的皮子像是最好的綢緞一般,細滑得要命,觸手之處又細膩又滑嫩,而且還叫人覺得溫暖柔和如同活物……
“是山鬼的皮。”裴長歌繼續將皮子同外面的那層布料分離開,一邊同她解釋道。
聽她說起山魈,裴長歌不由挑眉,道:“你竟還知道山魈?”
裴長歌搖頭,手下動作不提,“山魈傳說中是山裡的精怪,山鬼傳說裡卻是守護山靈的神。不過我此刻說的山鬼卻並不是傳說裡的那種東西。這皮子,只產自南鋆。南鋆當地的人稱它們為山鬼,意思是這些東西像是山裡的鬼魅一般,動作迅猛難以捕捉。其實應當是一種類似於猴子的東西,只是恰好這一種的皮子雪白,遍體**罷了。不過,南鋆滅國後,這種山鬼便也就從山裡消失了。此後,便再沒有人見過它們。”
“這也是一隻辟邪?”葉葵看著那塊像是活物一般舒展開來,上頭連一絲皺褶都沒有的皮子,遲疑著問道。
裴長歌卻絲毫沒有停頓地道:“是辟邪沒錯。”
辛苦這麼久,才算是完成了一個步驟……
葉葵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過去學過的東西竟是這般有用,可是這會卻突然間有了實實在在的感受。
由秦桑守著門,他們便在內室開始著手準備將真正的那幅圖給剝離出來。
葉葵提著筆,不由慶幸起來,雖然過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