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求饒就行!”靳月笑著回看一旁的安康生,眸色微微一滯。
也不知安康生是不是被她嚇著了,面色微微泛著青白之色,靜靜的站在一旁,手中的冊子和筆桿子,都有些輕輕的抖動。
“你、你也嚇著了?”靳月撓撓耳朵,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要是害怕就早點說,我可以自己一個人來的。”
安康生斂眸,身子有些莫名的顫慄,“你這手法,跟誰學的?”
“我爹是大夫,我不是說了嗎?”靳月仲怔。
這有什麼可懷疑的嗎?一個人身上的各處穴位,還有關節部位,她都清清楚楚,脫骨接骨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足為提。
“原來如此。”安康生回過神,“我還以為你懂得功夫。”
“我哪會什麼功夫,就是力氣比尋常女子大了點。”靳月手上一用力,當即將田富的手骨接了回去。
剎那間,又是尖銳刺耳的鬼哭狼嚎。
“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難看,要死啊!”靳月差點沒被他震碎耳膜。
田富抽抽了一下,咬著牙極力忍著,然則下一刻,“啊……”
嘎嘣聲響,骨頭歸位。
靳月翻個白眼,“真是不中用,就這麼點疼都忍不住,還學人打家劫舍的,怎麼沒把你自個埋在地道里?”
“誰會這麼蠢,把自己埋土裡?”田富抽泣著。
還真別說,這女人一出手,骨頭接回去,竟然就不疼了,手法很是老道嫻熟。
“行了!”靳月站起身來,“以後再敢幹壞事,我就再把你拆了,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姑奶奶!”田富哪裡還敢造次,這會靳月說什麼,他就應什麼。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女人不殺人,嘴裡叨叨著不能見血,幹出來的事兒,卻足以讓人生不如死。歷經一番痛苦的折磨,他恨不能趕緊上堂,黑臉的知府大人,比這笑嘻嘻的女人“善良”太多……
安康生把田富的供詞都記錄下來,“你自己看看,若是沒什麼問題,就簽字畫押。”
“我不識字!”田富抹著眼淚。
靳月翻個白眼,一個暴慄敲在他腦袋上,“大字不識一籮筐,偏要去當閻王殿前的小鬼,揣一肚子壞水,你說你怎麼這樣能耐呢?”
“誰讓我沒爹沒孃,沒人管我,我不偷不搶,對得起來我這千辛萬苦的,來人世間走一趟嗎?”田富不識字,自然也不會寫,壓著印泥,摁了手印,“我這樣,會被判多久?”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靳月拿起桌案上的供狀,“行了,我也不折騰你了,去找你弟弟算賬去。”
“大人!”田富忙道,“你下手輕點,我弟弟比我還怕疼。”
靳月被他逗笑了,“倒還算有點良心。”
然則,靳月和安康生剛走出牢門,羅捕頭已經站在了走道上,衝著二人晃了晃手裡的白紙黑字,“比你們還快一點,田貴嚇尿了!”
靳月“噗嗤”笑出聲來,“他身上沒有傷痕。”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安康生的面色業已恢復,只是看她的眼神,帶著些許複雜,說不清楚是什麼情緒,有些淡淡的,又好似夾雜著絲絲悲涼。
“誰?”靳月不解。
“別墨跡了,趕緊去找蘇大人。”羅捕頭道,“把這兩樣東西交給知府大人,王陌就跑不了了。”
安康生搖搖頭,“這最多是證明,當初的事情,是王陌自導自演,王家沒有報官,也就是說,這隻能算是王家的家務事。而且照虞少鏢頭所言,這事兒王老爺心裡很清楚。”
三人慢慢往外走,各自神色凝重。
羅捕頭撓撓頭,“那不是白折騰了?鬧了半天,家務事?”
“至少可以證明,王陌有殺人的嫌疑和動機。”安康生負手而行,“非王家所出,設局坑害王家,並且私吞王家的財產,王家剩下的兩個兒子,饒不了他!”
這倒是。
出了大牢,霜枝和明珠快速迎上。
“安師爺,林氏繡莊的人來了。”衙役上前稟報。
“羅捕頭,勞煩把這些交給蘇大人,我跟靳捕頭去看看。”安康生道。
羅捕頭點頭,“我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