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霜枝和明珠擔慮得不行,海晟在旁笑道,“兩位姑娘放心,公主雖然是太后的義女,可皇上卻是真的上了心,不會對公主做什麼。”
明珠皮笑肉不笑,“公公此前不還一口一個七皇妃嗎?這會倒是改了口,可有什麼說頭?”
“這……”海晟被堵了一嘴,手中拂塵一甩,“真是沒良心!”
“公公?”霜枝笑盈盈的湊上來,“聽說那個玉如意,承歡宮也有一份。”
海晟翻個白眼,“世間獨兩份,一份承歡宮,一份就是你們的七皇妃!小丫頭,長點心,別人雲亦云,多用腦子想想。”
“奴婢有沒有腦子不打緊,咱家主子有便罷了!”霜枝笑著打趣。
如此,海晟面上的不悅之色才算緩和下去,倒是說了幾分心裡話,“皇上終究是皇上,饒是身為人子,亦有不得已的苦衷,江山社稷擱在一人肩頭,又有幾人能擔得起?責任重大!”
霜枝並明珠一道站在簷下,目不轉瞬的盯著緊閉的書房大門,也不知道里面會說些什麼?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房門終於開啟。
三顆心瞬時高高提起,當即行禮。
靳月抬步走出了御書房,霜枝和明珠在後頭緊跟著,各自心裡忐忑,及至離開御書房一段路,靳月才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兩人。
“有話就問,別在我面前吞吞吐吐。”她還不知道這兩個小丫頭的心思?
霜枝小心的湊上去,“海公公尊您為七皇妃,皇上會不會也……?”
“只要我是非分明,莫要失了初心,皇帝就算心存芥蒂又如何?我依舊是我自己,問心無愧,何懼之有?”靳月勾唇一笑,“世間事總有定數,該聚則聚,該散……必散!”
慈安宮院內。
太后早早就站在了院中,瞧著牆角那棵梅樹被風吹得左右搖晃,不知何時花謝盡,悄悄冒出了春日的嫩芽,心頭委實百感交集。
花開花謝終有時,人來人去一場空。
“娘!”靳月行禮。
太后回過神,衝她招手。
靳月近前,瞧著太后眼下的烏青,輕輕握住了太后的手,“孃的精神頭不是太好,是夜裡沒休息好?娘……是在擔心我?”
“沒心肝的小東西!”太后笑罵,可這揚在臉上的笑,隱隱透著酸澀。
靳月從懷裡取出一個荷包,“我也知道,這東西吧……它其實就不太適合我,縫得歪歪扭扭,用傅九卿的話來說,醜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可我想著送太后一個念想,總不好隨隨便便拿些東西。”
“喲,你還會針線活呢?”太后這會倒是吃了一驚,只是這拿在手裡的物件,也就形狀像是荷包,至於上頭繡的什麼花,分辨起來……還真是有些傷腦筋。
頓了頓,太后問,“月兒,你繡的夕顏?”
“夕顏?”靳月愣怔。
芳澤低聲解釋,“牽牛花。”
“這不是木槿花嗎?”靳月眨了眨眼,她覺得這個繡得可比頭一回送傅九卿那個好太多。
木槿?
太后面色一滯,扯了扯唇角,牽著靳月的手往殿內走,“外頭風涼,你是有身子的人,可得顧著自個的身子,另外這些針尖上的活計,以後別做了,傷眼睛!”
“是!”靳月眉眼彎彎。
心裡卻是清楚的,太后估計也跟傅九卿一樣,若不是她親手做的,早就該丟到牆外去了,這玩意吧……確實有點醜。
進了寢殿,合上殿門。
芳澤上了果茶,“聽玉妃娘娘說,公主喜歡吃酸的,奴婢就給您找了個酸果子,您嚐嚐味兒,夠不夠酸?”
“滋味甚好!”靳月抿一口果茶,只覺得唇齒留香,酸甜可口。
芳澤行了禮,領著霜枝和明珠退到門口守著。
“娘,我方才從御書房出來。”靳月緊了緊手中的杯盞,“海公公尊我為七皇妃,我一時間還真是不習慣,至少在我這心裡,我終是大周的女子。”
太后點點頭,輕拍著她的手背,嗓音裡透著嫉妒的不捨與眷戀,“娘捨不得你走那麼遠,以前你母親在世,娘便日夜盼著她回來,回京都城看看我,可邊關的戰事一直吃緊,到了最後她也沒回來,娘怕極了等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