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忽然笑了一下,所以說她跟拓跋熹微為什麼能化敵為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行為處事的相同,人與人之間,有時候真的會有相見如故之感!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歲寒揉著臉,苦著臉瞧她,“為什麼都不喜歡八皇兄?知道嗎?八哥對我有恩,他救過我的。”
靳月托腮瞧他,“說說,怎麼回事?”
“當時我年紀小,偷溜出宮來玩,當時是火燈節,大街上人擠人的,我跟清泉走散了,後來……”歲寒嘆口氣,彷彿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我怕清泉找不到我,又怕自己真的會走丟,所以就躲進了鋪子裡。”
靳月點頭,“你小小年紀便這般懂事,明白安全第一的道理,很好!”
“你都不知道,從我懂事之後,清泉就一直在我耳邊嘀咕一句話。”歲寒頗為無奈的長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靳月笑出聲來,“我以前也不明白,做什麼事都拿命去拼,哪怕愛一個人,也是豁出命去。死過一次之後,我便明白了,什麼都可以重來,唯有這條命……命就只有一條,沒了便是真的沒了!”
“後來鋪子著火。”歲寒雖然懂得這個道理,可他到底年紀小,沒經歷過那麼多事,這些道理便不可能放在心上,權當是耳旁風,“是八哥撥開人群,衝進火海里,把我救出來的,就因為這樣,八哥的胳膊上還留下了一塊燒傷的疤痕。”
靳月點點頭,“原來如此。”
“我母妃是敦貴妃,是父皇最寵愛的女人,她是在我出生之後,才被立為貴妃的。”歲寒定定的望著靳月,“所有人都說,母妃是母憑子貴,可是我覺得不是。”
靳月皺眉。
宮裡的女人,母憑子貴並不稀奇。
“母妃的背上有一顆紅痣,父皇覺得這點跟羽淑皇妃很像,是旁人都不曾有的痕跡,所以……”歲寒撇撇嘴,“還需要我再補充什麼嗎?”
靳月眼角眉梢微挑,若有所思的瞧著他,小小年紀,卻能平靜的闡述著這些事,倒也不易。
“我是無意間知道的這些事,母妃從來不說,也不許我身邊的人提及。”歲寒抓了一枚桌上的花生酥,默默的往嘴裡塞,“有一次父皇病了,他有些神志不清,卻撫著母妃的脊背一直喊著羽淑皇妃的名字。當時蕭樸將人都撤了,所以沒人知道這件事!”
靳月望著他。
小傢伙低眉,長睫掩著眼底的盈動,蔥嫩的指尖捏著花生酥,小口小口的咀嚼著,“父皇很疼愛母妃,可是他心裡想要的,不是母妃,這也是他為什麼千方百計要找回七哥的緣故。”
“你也是因為這個,才想到跟著使團,溜去大周,先睹為快。”靳月戳穿了他。
小傢伙皺了皺眉,小嘴嘟起,“知道就行了,非得拆穿我……”
“八皇子和大皇子的母妃呢?”靳月問。
小傢伙悄然拭去眼角的溼潤,“八哥的母妃出身並不高,所以從小到大,八皇兄的性子都是最好的;大皇兄不一樣,他的母妃雖然不得寵,可他是皇長子,父皇生病的時候,都是他在監國!母妃說,大皇兄監國……其實就跟太子沒區別。”
只差一個位份,差一個頭銜而已!
“怕嗎?”靳月問。
歲寒猶豫了一下,然後很肯定的點頭。
“怕也得往前衝。”靳月拍著他的肩膀,“你年紀小……所以只要你肯努力,熬都熬死那些人咯!對不對?”
歲寒被逗笑了,“對!”
“拓跋姑娘還跟你說了什麼?”靳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