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春秋輕嗤,“光知道有什麼用,該走的時候,別猶豫!”
“好!”靳月報之一笑,“我會早點離開。”
得了承諾,裴春秋這才放心的走出,“今時不同往日咯,最是無情帝王家!”
明珠猶豫著,“少夫人?”
“我讓你準備的,都準備妥當了?”靳月問。
明珠點頭,“公子幫著籌備,自然是穩妥至極。”
靳月先是一愣,俄而便笑了,她的狐狸啊!
今日的早飯特別豐盛,傅九卿不在,君山卻特意跑了一趟,叮囑明珠,讓少夫人多吃點。
“公子委實心細。”明珠笑道。
靳月皺了皺眉,咬著筷子,瞧著小碟子裡的小籠包,意味深長的輕哼了一聲。
馬車就在院門外等著,卻是最尋常不過的青布馬車,隨行亦不多,左不過一個車伕,兩個護院,一個君山一個明珠。
後頭還跟著一輛馬車,放著些許禮品,是帶去給傅東寶的。
城門的守衛如實稟報,宋玄青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鬆口放了行,以青布馬車出行,說明傅九卿夫妻並不想被人瞧出來,而且隨行人數太少,委實成不了氣候。
出了城,傅九卿手中的摺扇,輕輕挑開了車窗一角。
靳月這才發現,他手裡拿著的摺扇,不就是自己昨夜拿著把玩的那柄?默默的揉了一下鼻尖,她下意識的將視線別開。
“出城了!”傅九卿回看她,“還想回去嗎?”
靳月愣怔,“??”
“昨夜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吧?”傅九卿問。
靳月點頭,“都、都交代好了,讓所有人有序的撤出京都城,撤出來沒地兒走的,都往北瀾去。”
“那便是了!”傅九卿道,“該走了!”
靳月:“……”
沒打商量不是?!
“我、我還沒入宮與太后娘娘……”靳月頓了頓,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是不是答應過皇帝什麼了?”
傅九卿將她攬入懷中,“夫人如此聰慧,不如猜猜看,為夫答應了什麼?”
“皇上對太后娘娘的依賴,非比尋常,太后娘娘想讓皇帝能獨立,而皇帝則一直不喜歡我,覺得我分走了太后娘娘對他的情分。”靳月嘆口氣,“不會是……關於太后吧?”
傅九卿若有所思的凝著她,眼角眉梢微挑,沉靜之態,讓靳月心中警鈴大作。
這廝……
“現在是白日,你、你莫用這種眼神瞧我!”她別開頭,佯裝怒氣衝衝的模樣,全然不願理睬他的模樣。
她還不知道他心裡頭在想什麼嗎?虧她初遇時,以為他是那樣冷淡的性子,覺得他應是個正人君子,可實際上呢?自從上了賊船,便一直碧波盪漾,蕩得她的魂兒都快沒了。
“夫人此言差矣,你我本是一體……”說到這兒,他忽然皺了眉頭,猛地將她抱坐在自己懷裡,“你我是一體的。”
靳月忽然覺得,這話怎麼如此奇怪呢?
“月兒,難道還沒體會到,為夫與你一體的感覺?”他圈住她纖細的腰肢,“需要幫你回憶?”
她面色陡沉,耳根反而紅了,“你個臭流氓!”
“對著自家夫人還需要正經,那兩個小東西,是你吃飽了吐出來的?”他將下顎抵在她的肩頭,側過臉,帶著些許微涼的鼻尖,正好觸在她的脖頸處。
溫熱的呼吸,惹得她止不住縮脖子。
“你一聲不吭的跑了,太后心裡會更踏實,而皇帝再無後顧之憂。”傅九卿溫聲開口,“皇帝讓我解開太后心裡的死結,其實是給太后一個生氣的理由,讓太后放下你!”
靳月垂眸,不語。
太后對她是真的好,雖然不是親生母親,卻讓她真的感受到了母親在身邊時的溫暖,那種被長輩呵護的滋味,與爹的護犢子行為不一樣,母親的愛是那麼柔軟。
“太后……”靳月神情黯然,低聲喚了句,“娘!”
她失落的靠在傅九卿懷中,再沒了嬉笑怒罵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