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明珠自然聽得到屋內的動靜,不過她相信以大人的功夫,區區一個雪妃,應是不足為懼,所以她只要攔住外頭那些多嘴饒舌、礙手礙腳的東西,寢殿內就不是個事兒。
“你跪我作甚?”靳月狠狠皺了皺眉,“有話起來說。”
尺雪依舊跪在那裡,神情哀傷,眸中滿是痛楚之色,“七皇妃,之前我是迫不得已,如今是真心誠意,求您救救他!”
“我該如何信你?”靳月漫不經心的吃著餛飩,“若沒有此前這般折騰,興許我還能信你,可現在……除非你能證明自己。”
尺雪愣怔,眼中含淚,巴巴的瞅著靳月,“你要我如何證明自己?”
“如何證明在你,信不信在我,這兩者並不衝突。”餛飩從舌尖滑過,滋味爽滑鮮嫩,靳月喝了口湯,心裡更是舒坦,“你可以先試試!”
霜枝是不信的,畢竟這尺雪言語反覆無常,此前還承認是大皇府的人,將她們丟進刑房折辱,這會又跪地求饒,滿口仁義。
真假難辨,委實可疑!
“我證明不了自己。”
聽得這話,靳月捏著湯匙的手微微收緊,若有所思的瞧著她。
“既然證明不了自己說的是真是假,那便不必再說,反正這樑子早前結下,咱們也不在意再被您騙一次。”霜枝壓根就不信。
眼下,雪妃證明不了更好,省得少夫人心軟,錯信這毒婦。
尺雪狠狠閉了閉眼,“他被人追殺受了重傷,是我把他救回來的,只是他醒來之後便把什麼都忘了,卻死死捏著那個東西,我知道那東西對他定然很重要。在八皇子的人找到他時,我便將他打暈,拿走那個東西,換上他的衣裳,騎馬跑了!”
“你說的這個,與我聽到的不太一樣。”靳月放下手中的湯匙,“霜枝,再去給我盛一碗。”
霜枝皺眉瞧著尺雪,“那她……”
“去吧!”靳月揉了揉鼻尖。
霜枝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你怎麼又出來了?”明珠詫異。
霜枝鼓鼓囊囊,“我倒不想出來,可是少夫人還想再吃點,不能餓著她和小主子。”
“哦!”明珠點頭,“裡面沒事吧?”
霜枝撇撇嘴,“暫時沒事,但是這雪妃狡猾至極,我擔心咱們少夫人心地善良,又會被她騙了,你且在門口盯著點,若是聽得動靜不對就衝進去,先把人丟出來再說。”
“我知道!”明珠頷首,“你快些去,別餓著少夫人和小主子。”
霜枝撒丫子跑開,那模樣,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咯!
等著霜枝氣喘吁吁的端著第二碗餛飩回來,尺雪早已站了起來,面色依舊蒼白,只是神情不似之前的悲傷,她靜靜的站在那裡,睫毛半垂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少夫人,餛飩。”霜枝小心的將餛飩端上去,“有些燙,慢點吃。”
靳月倒是沒什麼,神情依舊泰然,端起餛飩慢悠悠的吃著。
“我、我先走了!”尺雪半垂著頭往外走,眼見著快到門口了,她兀的挺直了腰桿,雙肩繃得僵直,彷彿是要擺出架子給誰看似的。
明珠在外頭躬身行禮,尺雪經過的時候,連眼角餘光都沒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