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依偎在慕容珏懷中,眉眼微闔,“還好,你也沒事。”
以後,可都要好好的。
慕容珏醒了,阿鸞亦安然無恙,眼見著日子有奔頭了,待孩子出生,他們就是整整齊齊的一家三口,萬般磨難又如何?只要在一起,無畏無懼。
耶律長盈此番半點好處都沒有,也不對,還是有點好處的,捱了兩箭,背後插得跟翅膀似的,灰溜溜的滾回南玥軍營。
吃了啞巴虧,耶律長盈只能安分守己一陣,畢竟傷得不輕。
南玥給了慕容珏一箭,大周便還了耶律長盈兩箭,說起來,這算是禮尚往來的至高境界,畢竟,毫不含糊的連本帶利還上。
柳千行知道,這兩箭足以讓耶律長盈安生好一陣子,過了這一陣子,慕容珏的傷勢也該好得七七八八,耶律長盈再想搞偷襲是絕對沒機會的。
事實,的確如此。
接下來這兩三個月,阿鸞好好養胎,慕容珏好好養傷,邊關的百姓亦是跟著過上了一段安靜的日子。
只是,在某天夜裡,阿鸞忽然破了羊水。
所幸雲中客早有準備,在阿鸞沉睡時間加長之後,便料到這孩子怕是會早產,讓慕容珏請了乳母進來。
阿鸞的乳母到底是帶過孩子的,她將阿鸞帶大,那些婦人的事兒,乳母最是清楚。
孩子出生在軍營外頭的農戶家裡,生出來的時候,渾身青紫,是乳母往孩子的屁股上狠狠拍了兩下,孩子才“哇”的哭出來。
“是個小子!”乳母笑盈盈的開門,衝著門外焦灼的慕容珏道喜,“恭喜姑爺,賀喜姑爺了!”
慕容珏緊張得直跺腳,“阿鸞如何?”
“累極了。”乳母道,“小姐讓我出來跟您說一聲,您先別進去,讓我幫她收拾收拾再進去,免得她不好意思!”
慕容珏笑逐顏開,“我幫她。”
“別,以後有的是機會。”乳母笑道,“她累過頭,這會都歇了。”
慕容珏推開乳母,“那就更好,更不怕她會不好意思。”
“哎哎哎,你們大周的男子不都嫌產房血腥重……”
“死人堆都爬過了,還怕產房血腥重?”慕容珏可不管這些。
不管,阿鸞的確是太累了,生完孩子,看了孩子一眼便昏睡了過去,整個人都是汗涔涔的,溼漉漉的發沾在面上,面色青白交加。
慕容珏行至床邊,瞧著床角放著的孩子,紅紅的,皺巴巴的,有點……醜!
父親看到孩子,第一反應是,怎麼像個小猴子?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畢竟是自家媳婦拼死生下來的,他若是敢說太醜,他家阿鸞還不得跟他拼命,自家媳婦……打不過!也,不敢打!
指尖輕柔的拂開阿鸞面上的溼發,慕容珏低聲道了一句,“辛苦了!”
阿鸞睡得熟,自不可能聽到。
乳母端著熱水上來,“姑爺讓一讓,我幫小姐擦擦血汙。”
“您教我怎麼做,我來!”慕容珏捋起了袖子。
乳母駭然,“血腥重!”
雲中客和外頭的農人,都是這麼說的,說是大周的男子不進產房,不吉利,而且血氣太重,更為髒穢,沾不得!
“我這雙握劍殺人的手,血腥比她身上重得多。何況,她是為我生了孩子,是我慕容珏的功臣,我如何沾不得?”慕容珏擰起了溼帕子,“自家的夫君都沾不得,旁人更沾不得!”
還有誰,能比夫妻之距,更親近的嗎?
他們可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係,進入了身子的關係,延續血脈的關係,有什麼是他不能為她做的?
乳母在旁教導,慕容珏小心的用熱水,擦去阿鸞身上的血汙。
其後,慕容珏抱起了熟睡中的阿鸞,將被褥等等悉數換去,在此期間,阿鸞一直閉著眼安睡,半點察覺都沒有。
慕容珏心疼,能讓阿鸞連習武之人最基本的警惕性都喪失,足見生子這事,有多可怕,多傷身!
待處理完一切,乳母便將東西都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