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不可能死的,但是靳月有了個獨立的小院,這在燕王府內,算是殊榮,須知,當年幫著隋善舞誕下子嗣的裴春秋,也只有一個獨立的藥廬罷了。
“多謝王妃!”靳月行禮。
隋善舞笑靨明媚,快速將人攙起,“月兒不必如此多禮。”
語罷,她牽著靳月的手,領著靳月進了小院。
空蕩蕩的院子,略顯蕭瑟,偌大的梧桐樹下,是個水井,陽光下波光瀲灩,將院子裡襯得亮堂了不少。
幾間破落的屋舍,略顯繁雜的佇立在那裡,風吹著破碎的窗戶紙,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此處常年無人居住,又靠近了北邊,難免荒廢了些,我會讓人收拾收拾。”隋善舞欲言又止,終是拉起了靳月的手,滿面歉意的低語,“你救了我,我這廂感激不盡,可你終究是個暗衛,是燕王府的奴才,所以很多事,我不能做得太過明顯。”
靳月點頭,報之一笑,“受王妃大恩,靳月感激不盡,不敢有怨言。”
“月兒,你是個好姑娘,我一定不會虧待你!”隋善舞面色溫柔,伸手撫過她的髮髻,“孩子,你受苦了,以後我一定會像母親一般,好好的待你。若不是你,我這條命怕是已經丟在了山上,再也回不來了!”
靳月行禮,“搭救王妃,乃是靳月的分內職責。”
“你記得就好!”宋嵐進門,雙手環胸,冷眼睨著周遭,“嘖嘖嘖,母親居然給了她一個獨立的小院,她不過是個暗衛吧!買回來,就是養著賣命的,上山救您,那是她的職責所在,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命該如此!”
這話,不錯。
暗衛,就是用來犧牲的。
“好了!”隋善舞面色微沉,“我遇見危險的時候,不顧一切衝上來的是她,不是你們,所以你們沒資格這麼說她。嵐兒,你與宴兒都是母親所生,若是沒有我這個母親,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如今,這個人,靳月,救了我就等於救了你們!”
宋嵐繃直了身子,憤然盯著靳月,“她也配!”
“不管配不配,這個院子以後就屬於靳月,誰敢再多說什麼,或者擅闖這個院子,別怪我不客氣!”隋善舞盯著她,“嵐兒,你也不例外!”
宋嵐急了,“母親!”
“若你還認我這個母親,若你不想被趕出去,最好相信我今日所說!”隋善舞說這話的時候,口吻略顯凌厲。
連靳月都跟著愣了愣,何況是宋嵐。
除了上次,母親從未用過這般嚴厲的口吻,但是現在,為了靳月這個賤奴,母親居然訓斥於她,對於宋嵐而言,簡直是屈辱!
“母親?”宋嵐紅了眼眶,“你為了兄長訓斥我,我無話可說,但是她……”
宋嵐伸手,直指靳月,“她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相提並論?”
“放肆!”隋善舞也不知怎麼的,忽然就一巴掌過去了。
那一聲脆響過後,靳月撲通跪地,“王妃息怒!”
宋嵐不敢置信的捂著臉,望著神色慌張的隋善舞,“你為了兄長打我,那是因為我不是男兒身,這燕王府早晚是他宋宴的。可你為了這個賤人打我,憑什麼?憑什麼?她這條狗命是燕王府給的,我是她主子,我要打就打要罵就罵,我要她死她就得死!”
“你可知錯!”隋善舞聲音哽咽。
宋嵐咬牙切齒,“我沒錯!”
音落,宋嵐捂著臉,哭著跑開。
“嵐兒?”隋善舞驚呼。
靳月還跪在地上,終是不敢抬頭。
“起來!”隋善舞將靳月攙起,“與你無關,你好好收拾一下就搬進來,其他的不必多想!”
靳月眉心微凝,“王妃,小郡主她……”
“沒事沒事!”隋善舞抬步就走。
拂秀輕輕拍著靳月的手背,“沒事,別想太多,好好收拾。”
靳月點了頭,瞧著主僕二人漸行漸遠,王妃的腳步很焦灼,可見是擔心小郡主。為了她,王妃居然打了小郡主,委實有些……過了。
“滿意了?”宋宴立在門口。
顯然,方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裡。
“靳月不敢!”她低頭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