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雙不是山上人,可終是摸見了大門。這些尋常匪徒,又哪裡是他的對手,些許自認算不得精藝的拳路,就已然是讓匪徒近不得身。
至於那些看上朝天的,那便更是自己找死。好在單雙收手有度,朝天多少讀了些許聖書,下手亦是留了這小命。
只是比不得單雙出手不見血,多是一個個血窟窿,倒地不起。真有那不信命的,就是執意找死,怪不得朝天下狠手。
一來二去,黑衣人散了大半。一群人的圍堵,反倒是成了單雙旁觀兩人的你來我往。
其實勝算早已決定,老管家尤見大勢已去。吃的一擊桃木劍氣,主動退卻。年輕道士馬才運憋著一肚子火,自然是不願輕易放任他離去。
剛追一步,就聽見單雙傳音提醒,“小心!”
不等馬才運回神,老管家就殺了個回馬槍,手中一柄黑色匕首亮出。
拔出鞘的那一刻,可謂是陰風陣陣,一絲絲幽靈的氣息鼓盪心神,尖銳的厲鬼嘶鳴如九天雷鳴在心底猛然炸開。
僅僅瞬間的麻痺,匕首已然在喉。危急時刻,馬才運揹負的鐵傘大開,嫁字女鬼化作一陣妖風,猛烈的嘶鳴亦是讓老管家身形一滯。
馬才運回神,避讓匕首之時,一雙眼眸陡然發亮,背後金身隱隱可見,一瓣金蓮在其頭頂更是熠熠發光。
那匕首的黑氣剛觸碰金光,就如同烈陽雪水,慘叫聲驀然響起,與此同時響起的,亦有嫁衣女鬼的嘶狂。
兩者瞬間,就變得虛弱至極。
金身神色正和,注視著女鬼與黑色匕首不帶絲毫的感情色彩。馬才運臉色麻木,身上謫仙道人的氣息越發濃郁,似乎下一刻,就會立馬飛昇天外一般。
那老管家趁機後退,馬才運驟然一拳,一拳轟在後背,卻一拳轟在了空處,倒是遠處的一顆參天巨樹轟然破碎。
老管家口吐一口鮮血,但也躲過了致命一擊。渾身黑光再閃,居然就在原地消失。
馬才運金身就在老管家消失的瞬間,目光卻是從兩個鬼物中轉了過來,金身流轉之中,天地似乎靜止。黑霧就在老管家消失之地,一點點出現,老管家的身形在黑霧中重新凝形。
驚駭之中,老管家的身體已然凝固,金身再一拍,老管家一聲慘叫,一身黑氣在金光中磨滅殆盡。
這一拍,終於是到了金身的極限,隨之消散。
馬才運超然物外的神色一點點回歸,呆滯片刻,對單雙略微一笑,才有了那麼一些人氣。
被廢掉鬼道的管家已經虛脫,驚懼之中,卻又似乎抓住了一絲生機。
馬才運轉身,那黑色匕首不敢再與嫁字女鬼爭鬥,化作一團黑霧分身逃竄。只是被金身道人一揮,耗盡了鬼道修為,在符籙陣法面前,沒幾個掙扎就被封在了一隻小瓶之中。
見了神仙大戰,一些蒙臉人不敢停留,迅速退入了叢林。馬才運與單雙都沒理會,朝天更是沒那些個興趣。
雖有殺人心,卻無殺人因。逃了,也就逃了。
瞧著馬才運注意到自己,老管家連忙哀求道,“道爺饒命,道爺饒命。我是被那鬼物控制,才有此有劫,還望道爺饒命啊!”
馬才運臉上冷色更多,沒有反駁,只是拿出了小瓶裡封印的惡鬼,對單雙請求道,“為我護道片刻。”
單雙點頭,青銅長劍傍身。馬才運心神沉入瓶中,臉色陰晴變換不定,半個時辰,方才退了出來。一臉虛汗襯著白色,其中關節單雙多少能明白一些。
馬才運低頭與老管家道,“你的鬼道卻為這惡鬼所傳,但真正殺人者,你佔其三。”
老管家猛然抬頭,咬牙道,“道長既然是道家人,就應當知曉道家規矩。我願意去官府伏罪,接受官府的懲戒。”
馬才運卻是搖了搖頭,“按照道家規矩,只管鬼物事,確實應當把你交給官家。依著人間規矩,此事,當年已經是鐵案結章,又有商家勾結,你最多是判個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