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二十)
“所以安吾你說,織田作他是不是太過分了!”Lup酒吧內,太宰治一隻手舉起酒杯搖晃,看裡面的冰塊伴隨著酒液的搖晃而相互撞擊在一起,發出了“叮鈴哐啷”的響聲,這樣不滿的朝著剛剛推開酒吧門走進來的人這樣控訴。
“……?織田作,你對他做了什麼?”
剛剛才進來酒吧,對於發生的這一切完全在狀況外的坂口安吾將疑惑的目光放在了織田作的身上。
“織田作打算從港口Mafa裡面辭職了,然後去給小歌唄當全職的助理哦!”太宰治就像是課堂上強者要回答老師問題的小學生那樣高高的舉起手來晃了晃,“真是的,這不是完全把我們給拋棄掉了嘛!”
雖然是用著這樣程度極重的詞語在指控,但是太宰治的面上並沒有多少不虞的神色——顯然,他其實並沒有真的因此而生氣亦或者是惱怒,這樣說出來也不過是一種朋友之間的打趣。
坂口安吾一邊向老闆點了自己要喝的酒,一邊回答了太宰治的問題:“那不是很好嗎,織田作想要離開港口Mafa的話,可是比你我要容易的多。”
這話不假,畢竟無論是作為“幹部”的太宰治,還是作為直屬於首領、號稱在整個港口Mafa當中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的情報員坂口安吾,如無意外的話,他們的這一輩子大抵也都和港口Mafa繫結了,除了死亡這唯一的道路外,根本沒有可能從中脫離。
但織田作和他們又不一樣。畢竟織田作只是港口Mafa當中最下層的成員,退出與否影響並不大。再加上如果還有太宰治這位幹部願意出手一二幫他運作的話,那麼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
只不過看太宰治現在這個樣子——他當然不可能不願意幫朋友這個忙,但顯然,織田作有一通好哄了。
“不管是其他什麼樣的工作,都應該比在Mafa裡面供職好吧。”坂口安吾這樣評價。
太宰治把自己的臉像是一張餅那樣攤在桌面上,從桌子的一頭滾過來,然後又重新滾回去。如果不是因為酒吧老闆每天都有數次的認真擦拭吧檯的畫手,實在讓人有些難以想象,在這麼滾過一遭之後,太宰治的那張臉現在會變成一副什麼模樣。
“說起來,安吾呢?安吾最近在做什麼?”太宰治偏過頭去問,“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我和織田作之前有去找過你哦,結果安吾根本不在。”
“我的事情可是很多的啊……”坂口安吾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死人微活的感覺在其中,“你們前段時間有去找我嗎?那我應該正好在東京那邊出差。”
“什麼,出差?真好,我也想出差!”太宰治舉起雙手,“出差應該很有意思吧!”
“……我是去工作的,太宰。”坂口安吾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了織田作的方向,“橫濱這邊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想到你們應該需要【聖堂】的情報,今晚也一併帶來了。”
他邊說邊開啟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從裡面取出了厚厚一疊的檔案放在了桌子上。
太宰治看到他的包裡除了檔案之外,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一個紙盒,已經堆起來的香菸,還有一把這得三。
他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沒有說什麼,只是在一邊喝酒一邊閒聊了一會兒之後,太宰治冷不丁的、非常自然的問了一聲:“對了安吾,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概八點多吧……怎麼了?”
“沒什麼~”太宰治用極為輕快的語調將這原本是自己挑起的話題給遮掩了過去,“對了,既然之後織田作就要退社了,所以今天也算是我們三個人都【同時作為Mafa成員】的最後一次見面了?”
他笑著問:“這樣想來,我們明明已經認識了這麼久,但好像都還沒有過一張合照啊……來拍一張紀念一下吧!”
“太宰,你剛剛是不是看到我包裡有相機了?”坂口安吾對太宰治很是沒有辦法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好好,既然如此,那就謹遵幹部大人的命令。”
“老闆,可以麻煩你幫我們拍一下嗎?”
“沒問題。”
反正現在店裡也沒有什麼客人,酒吧老闆擦了擦手,很好說話的接過了相機。
“那麼,朝我這裡看……”
***
當接到來自首領的要求,讓他前去面見的時候,織田作是感到有些吃驚的——畢竟像是他這樣的小人物,根本沒有能接觸面前首領的資格才對。
而如果一定要說他的身上最近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果然就只有自己打算從港口Mafa離開這一項了吧。
距離織田作遞交辭呈已經過去了快一週的時間,說實話,這個時間的長度本身就已經有些不正常了——畢竟按照之前從太宰治那裡瞭解到的,像是他這樣的最底層的成員,想要離開只需要上兩級的負責人簽字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