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東的表現大大出乎李朝陽的預料。
這傢伙有槍有人,佔據著絕對的優勢,他完全可以趁此機會拿到原本就屬於他的鑰匙,可是他卻選擇了放棄,依舊維持原有的秩序,他不想把自己推到大家的對立面,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他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大家著想,純粹就是因為他的實力還不夠完全控制住眾人,而且大家對他們也有利用價值。
讓出鑰匙,維持秩序,他不但贏得的大家的好感,更是樹立了威信。
權衡利弊,一舉兩得,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這一手的確穩住了眾人,也會讓審判者有所收斂,他的目的是製造混亂,分裂大家的關係,可是陳耀東又用強權把大家強行凝聚到了一起,他再想犯案就不得加倍小心謹慎。
不過對遊客們來說恐懼不但不會衰減,反而會進一步的加劇。
不殺人,他們害怕遭到審判者的報復,殺人,又要擔心陳耀東的子彈。左右為難,不知所措,長此以往絕對會出事。
“看來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陳耀東收起了手槍,揪住黃毛的衣領就像是拎小雞一樣把他拎了起來。
“你有意見嗎?”陳耀東皮笑肉不笑的問。
黃毛緊握著拳頭身體在微微發抖,陳耀東點名12號看似是隨便說的,其實就是在提醒他,如果陳耀東把他的編號說出來,那麼後果可以想象。
他的軟肋捏在了陳耀東的手上,他有些懊惱當時沒有留意陳耀東的編號,這一次他算是真正認識到了陳耀東,難怪連姐姐都會上當,這個傢伙實在是太狡猾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黃毛已經沒有談判的籌碼了,除了服從別無他法。
“沒有!”黃毛低聲說道。
“很好。”陳耀東壓低聲音說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老子殺過很多人,不在乎多殺一個,滾!”
黃毛一句話都不敢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李朝陽心裡一陣的好笑,這小子太囂張了,做人太高調可不好,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
“沒事了啊,沒事了,大家不要緊張,一切照舊。”周樹成笑的有些尷尬。
一開始大家都是平等的,都是遊客,可當陳耀東拿出槍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原來大家都是羊,現在他變成了狼。
有狼的世界羊永遠不敢放鬆警惕。
“那晚上的安保工作怎麼辦?不管你怎麼說審判者總是存在的吧?”胡軍問。
陳耀東擰起眉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無論他怎麼做,審判者存在的客觀事實是無法改變的,放誰去值班都不合適,關鍵是大家都很害怕,不願意和別人搭檔。
“我來吧,以後每個晚上我就呆在甲板上。”李朝陽說道。
“如果你就是審判者呢?”有人提出了質疑。
“簡單,你們晚上不出來不就好了嗎?如果誰覺得我不合適他完全可以自己來。”李朝陽說道。
其他人都不說話了,李朝陽說的很對,如果這麼猜忌下去恐怕就沒人合適了,船上的幾起命案几乎都是晚上發生的,所以只要晚上不出門就能大大降低遇害的風險。
“那怎麼行,算我一個,從今天晚上開始,十二點之後任何人不許在外面走動,誰不守規矩就抓起來。”陳耀東拍了拍李朝陽的肩膀露出了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
這艘船上他誰都不相信,包括李朝陽。
人群散去,原本的秩序得以繼續,但船上的氛圍卻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恐懼就像是病毒一樣正在迅速蔓延。
現在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