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打溼了李朝陽的臉,腹部傳來一陣陣的劇痛,他感覺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扭過頭看著緩緩逼近的白松林。
短暫的交鋒兩個人都累的夠嗆,白松林的牙齒被打掉了,呼吸都有些漏風,滿嘴都是血,下巴已然麻木了。他吐了一口血捂著胸口憋紅了臉。
“李朝陽,我早該想到你應該是練過的,身手不錯啊。”白松林擦了擦嘴上的鮮血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你想不到的多著呢,其實從你找到我第一時間我就開始懷疑你的動機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暴|露了,你太著急了。”李朝陽爬了起來,甩了甩身上的沙子也笑了。
“我當然著急,我不像是你,身邊帶著幾個女人就樂不思蜀了,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回去,就想和童菲在這鬼地方過一輩子,我和你不一樣,我有家庭,年底就要結婚了,我也有事業,我很成功,我的朋友要麼是學者,要麼是富豪,他們談吐優雅,說話得體,他們對社會貢獻良多,走在了人類的最前沿,帶領整個人類往前走,推動了人類的歷史程序,不像是你們這種垃圾,除了汙染空氣還會做什麼?”
白松林壓抑已久的情緒爆發了,這段時間在陳耀東的邊上他有話不敢說,有事不敢做,被人呼來喝去活的像條狗,他真的厭倦了和這些野蠻人生活在一個島上。
“所以你就背叛陳耀東,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電池是嗎?”
“什麼叫拿?那本來就是我的!”
李朝陽一愣,有些驚愕的看著白松林。
“你說什麼?衛星電話是你的?”李朝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它就是我的,黑色的機身,淺灰色的天線對不對?”
白松林全部說對了,他真的見過那部衛星電話。
但是這怎麼可能,白松林不過是個遊客,他帶著巴掌大的衛星電話做什麼?那麼大的目標當時他是怎麼瞞過那些海盜的?
“既然你有衛星電話你為什麼早不聯絡救援隊?”李朝陽問。
“我為什麼要聯絡?你們和我有什麼關係?”
白松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異常的冷酷,就像是所有事情都和他無關一樣,他說的對,大傢伙無親無故都是陌生人,的確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也沒有救大家的必要。
但他為什麼不救自己?
李朝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表情變的陰冷下來。
“就是你殺了郭瑜的老婆對不對?當時船員艙裡就你最可疑,我早就懷疑你了。”
“沒錯,就是我做的,那是因為她看見了我的衛星電話,她找死,你和她一樣,你也該死,李朝陽,記得尼采嗎?”
什麼?
李朝陽如遭雷擊一樣的愣在了原地。
白松林居然說出了一個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他之所以會登上這艘船就是因為尼采,尼采害死了趙雅,也害的李朝陽背上了殺人犯的罵名,成了大家眼中的怪物,被所有人孤立,離群索居,可以說是尼采改變了他的一切。
一直以來李朝陽心心念唸的就是要找個這個傢伙,想要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幹。
上船以後法師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尼采也像是空氣一樣的徹底的蒸發了,李朝陽都以為他死在大海之上,甚至還懷疑過這就是個局,尼采搞這麼多事情就是為了把他送上這一趟死亡之旅。
但他怎麼都想不到“尼采”這兩個字會從白松林的嘴裡說出來,這個和他並不熟悉的男人,卻說出了李朝陽最為驚恐的名字。
他再次仔細的打量面前這個人,腦子裡不斷的回憶他們之間的交集。
結果是零,沒有。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他從未見過白松林,也不可能結實白松林這種知識分子。
李朝陽的圈子很狹窄,生活很孤僻,基本上都沒有朋友,也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更別說是素不相識的白松林了。如果李朝陽這時候去照鏡子他一定會被自己的表情給嚇著,他瞪著眼,表情複雜,驚恐,不安,躊躇,忐忑,疑惑……
他擰著眉毛,表情駭然的看著白松林就像是在打量一個從未見過的怪物。
不,這不是怪物,是惡魔。
“你就是尼采?”過了好久李朝陽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然而白松林並不回答李朝陽的問題,冷哼一聲搖了搖頭:“你想知道的我都不會告訴你,我就要讓你一輩子生活在恐懼和不安之中。”
“你就是!”
李朝陽很篤定自己的判斷,如果白松林拒絕或者承認,他或許還會猶豫。
但白松林說出剛剛那句話之後他堅信了自己的判斷,尼采從未露面,一直躲在背後裝神弄鬼,目的不就是為了折磨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