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弟弟，遇到你真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在遇到你之前，過得是什麼生活。”

賽西施忽然輕輕地，摟著方川的手臂，笑了笑，卻帶著一絲苦澀，“你也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水汪汪的眼睛裡，噙著一絲淚水，讓人我見猶憐。

方川笑了笑：“嗯，你繼續說。”

“我出生在一個封閉的山村，人們都說山村民風淳樸，這一點我也承認，像魯東那樣的無賴是少之又少的。”

賽西施帶著一種宣洩的感覺，說著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們也很愚昧，很封建。在他們眼中，男尊女卑。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女人就應該聽男人的話。”

她說著，依靠著方川，輕聲道：“所以，你之前跟我說，尊重的選擇，我真的很感動。這在我們那裡，是不可能的事。”

“嗯。”方川點點頭，沒有插話，因為他知道，賽西施需要發洩。

賽西施又道：“雖然我掙的錢不少，每個月還要寄回去。可是，他們對我的評價卻並不好，說我在外面拋頭露面，甚至有的親戚造謠，說我在外面出賣色相。”

“在那種小地方，嫉妒是非常嚴重的。尤其是女人比男人厲害的時候，他們甚至再難聽的話都能說出口。甚至，同宗的人，他們能當著面，辱罵你，打你。”

“我的父母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讓我早些回去，回去跟魯東那個無賴結婚。”

“在他們眼裡，我跟魯東是娃娃親，所以，一出生就註定了，是魯東家的女人。憑什麼？憑什麼？”

賽西施的情緒非常激動，她全身發抖，眼淚沿著高高的鼻樑流下來，不斷地抽泣。

方川拍了拍她的後背，此刻，他也能明白，賽西施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有的時候，這種無形的，道德輿論的壓力，比生活壓力，物質壓力還要可怕，還要折磨人。

而這樣的壓力，竟然壓在了一個本來就可憐的女人身上，實在讓人無名火直冒。

不過，他也能明白，國內雖然已經非常開放，許多人走出了自己的家鄉，有了新的認識。

可是，在有的封閉落後的地區，思想也尤其落後，這樣的理念可不少。

“小川弟弟，你知道嗎，在我們老家，生女兒下來，都是沒多大用的，只有生男孩才是傳宗接代。”

“我從小就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兒，幸好，媽媽對我很好，讓我去讀書，讀到高中，我父親就不讓我上學了。”

“當初我考上了益州大學，跪在家門口，足足跪了兩天，媽媽也求爸爸，後來，我爸爸才答應。但是，只出學費，不出生活費。”

“你可知道，我當時才十八歲，到了益州城，舉目無親，還要靠自己掙生活費養活自己，那是怎樣的辛酸。”

“不過，我也算是幸運的，在沒有遇到你之前，遇到了我最尊敬的教授，是他幫助了我，給了我一個兼職，讓我活下去……”

賽西施一口氣，說了很多。這些話，她憋在肚子裡已經很久，可惜沒有一個傾聽者。

現在，她把方川當成了自己最親的人，把自己所有的委屈，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隨後，她又說了，自己在學校裡，怎麼受女生排擠，被人欺負，離開學校之後，怎麼開店。

在外人看起來，風光無限，被很多成功男性追求的賽西施，背後的辛酸，卻是超過人想象的。

方川聽了，更加憐惜她。

當賽西施說累了，說著說著，就趴在方川的大腿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