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讓常安緩了半天,王春生這才帶著常安在歪歪扭扭的自建住宅區裡轉了起來。
走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王春生和常安終於在一個破敗的小院前停了下來。
眼前的這座小院讓常安想到了自己的家,斑駁的紅色木門倚在已經出現裂痕的磚牆上,似乎有些搖搖欲墜。
王春生站在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院子裡面隨即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誰呀?”
“我,春生。”
木門吱吱扭扭的開了,一個平頭壯漢從木門後顯露了出來。
看到王春生後,平頭壯漢略帶牽強的笑了笑。
王春生上前拍了拍平頭漢子的肩膀,語氣略顯沉重的說道:“節哀。”
漢子點了點頭,領著王春生走進了屋子,這才看到了王春生身後的常安。
“這是……”
“這是咱們鄉黨,叫常安。在我那一片的河南飯館裡打工。”
漢子嗯了一聲,隨即對著常安說道:“找地方坐,我去給你們倒水。”
說著,漢子便走出了屋子。
不多時,漢子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走了進來,放在了二人的旁邊。
王春生抿了一口有些發燙的茶水,從上衣兜裡掏出了一張火車票,遞給了建國。這才用常安熟悉的鄉音與漢子攀談了起來。
聽著兩人的對話,常安這才明白。
眼前的這個平頭漢子名叫建國,是周至人,之前一直在深圳的工地上給人扛大包。前幾天建國的家裡發了電報,說是建國的父親突然生了重病,讓建國回家看老父親最後一眼。
此時正值打工旺季,火車票一票難求,所以建國便找上了王春生。
王春生也沒含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搞到了三天後的硬座車票。
王春生和建國兩個人又聊了一陣子,常安則一直在默默的聽著。
臨到快走的時候,王春生忽然提出要拜託建國一件事。
“我想讓你去常安的家裡那邊看看,畢竟孩子自己偷摸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家裡人肯定擔心。”
王春生的話讓常安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以為王春生今天來找建國只是為了安慰建國幾句,卻怎麼也沒想到王春生居然會因為自己來找建國。
而建國在聽了王春生的話後沉思了一陣,這才對著王春生點了點頭。
“把地址給我留一下,家裡的事處理完我就過去。”
說著,建國又看向了常安,開口問道:“需要給家裡帶什麼嗎?我替你捎回去。”
常安有些不安的看向了身旁的王春生,卻見王春生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之前喬五給你那五千塊錢你也讓建國帶回去吧,你看需要給家裡買點啥,讓建國一起給你買了吧。”
常安想了想,這才對著王春生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懊惱的說道:“可是我沒把錢帶在身上。”
建國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沒事兒,我買的車票是後天的。你那邊離火車站近,我到時候去找你。”
說著,建國看向了王春生。
“五千塊,你就不怕我拿著他的錢跑了?”
王春生笑著搖了搖頭。
“你要真是這樣的人的話,當年你就拎著我的行李袋跑了。我那個行李袋裡可是有三萬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