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想法,他是不敢同原叢荊提的。
到了該上初中的年紀。
不知是什麼原因,原叢荊又回到上海,進了間公辦學校。
過後,墨丘才知道,他回上海讀書,是為了小青梅,而他高中選擇回京,也是因為,小青梅要進京舞附中。
譚允文從容撥開飄來的煙霧,瞥了眼後座的原叢荊,淡聲問:“他的時差沒調整過來嗎,怎麼還在睡?”
墨丘朝後座看去,調侃道:“累的唄,失蹤了十幾天,他新開發的那個遊戲專案,積壓了一大堆程式bug,都得等他修補。”
“他的情緒好像很低落。”譚允文又問,“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麼?”
墨丘笑了聲:“家裡沒什麼狀況,老爺子也生龍活虎的,倒像是被女人渣了。”
譚允文若有所思,也往後座看。
“看見他新穿的眉環沒有。”墨丘抬手,指了指眉骨處,“老原就愛弄這種事,當年小青梅沒追成,出國前,還在身上紋了沙棘花。”
“沙棘花?”譚允文不解。
墨丘輕踩油門,邊慢吞吞駛動車子,邊說:“小青梅的名字,帶個棘字。”
譚允文失笑:“這麼純情啊。”
“可不。”墨丘也打趣,“正兒八經一純愛戰神,到現在還是個處……”
話沒說完,忽然感覺後腦勺悶重,咚一聲響,隔著靠背,有什麼東西朝他砸來,並不痛,卻夾雜著氣焰,格外有侵略感。
“吵死了。”耳旁響起懶倦不耐的聲線。
原叢荊轉醒,隨手掀開覆在頭上的機車夾克,金屬雙拉鍊摩擦作響,他彎身,沉著臉,撿起硬邦邦的紅色拳套,扔在一旁。
男人輪廓冷雋,眉骨穿了個小銀環,反射著窗外都市夜色,桀驁又叛逆。
他睫毛濃長,撩開眼時,格外勾人。
墨丘不得不承認,原叢荊這人脾氣壞透了,又狂又傲,但確實是個美男,那張臉,生得比女孩還漂亮。
就一禍害人的大魔王。
路況轉好,不再擁堵。
墨丘沒計較,透過後視鏡,嬉笑怒罵:“老子開車呢,用拳套砸我,你他媽不要命了?”
“怎麼還沒到拳館?”原叢荊表情懨淡。
墨丘感受著越野車的雙渦輪設計,加速向前開,沒正形回:“老原啊,你可別本末倒置,你這總打拳發洩體力,其實就是缺女人了。”
“你是不缺女人。”原叢荊抱著臂,抬眼瞥他,“在倫敦水了個藝術碩士學位,找了個男人處朋友。”
話落,墨丘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譚允文憋著笑,不慌不忙瞧他:“好好開車。”
“不是。”墨丘有些懊惱,“咱不都說好了,以後不再提這件事了。”
原叢荊眉梢輕揚,笑意透著壞:“幸虧你媽把你爸那頭瞞住了,不然,你的美術館,絕對開不成。”
墨丘從前情竇初開,人也花過,談過不少漂亮小姑娘。
到國外學藝術後,對某些風氣,特別好奇,他玩心大,喜歡嘗試新鮮事物,就處了個男朋友。
交往的男生面板白皙,長得陰柔,說話也嗲,他帶他到高階餐廳吃飯,購物,相處起來,感覺跟女人區別不大。
但到了動真格的時候,墨丘慌了。
實在下不去嘴。
那件事過後,他也有了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