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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鬥魚

嘟一聲響,譚允文將電話結束通話。

男人扶了扶鏡架,隨手從公文包翻出一沓檔案,保持緘默,淡定自若,佯裝審閱。

墨丘還在震驚,心有餘悸。

他面色微變,眼睛瞪圓,五六秒內,幾乎未眨,低低罵了句:“臥槽,這麼巧?”

透過後視鏡,看見原叢荊低睫,眼瞼落下淡淡陰影,他取消車載藍芽,拇指飛速划動螢幕,似乎在翻找聯絡方式。

撥過去,那頭很快接通。

他沉嗓說:“讓原天奇接電話。”

墨丘聽不太清電話那頭的聲音。

心不再懸著,但向來八卦,還是豎起耳朵,想打探打探,是什麼情況。

剛還在猜,原叢荊八成要給尹棘打回去,雖說兩個人沒交往過,但小青梅之於他,跟始亂終棄的前女友沒兩樣。

多少年了,仍放不下。

“三哥。”那頭響起軟糯稚音。

原叢荊沒好氣道:“犯事兒了?”

“沒...沒犯什麼事啊。”男孩態度忸怩。

“少跟我狡辯。”原叢荊摸出打火機,撥動齒輪,嚓一聲響,招來火焰。

“我…我……”男孩結結巴巴。

原叢荊懶懶垂著眼皮,夾著煙,白霧在指尖緩緩盤旋,“沒犯事兒,你芭蕾老師給我打什麼電話?”

“我在舞蹈課上,親了個女孩……”男孩聲音越來越小,“尹老師看見後,很生氣,然後就……”

原叢荊似乎想起了什麼,以手抵額,眼神夾雜著懊喪,難以置信地道:“行,你可真是我親弟弟……以後找你爺爺去,甭遇見些小事,就來煩我,我可沒那麼閒。”

男孩委屈道:“爺爺會罵我的。”

“那你就不怕我罵你?”原叢荊輕嗤,煙也沒抽,隨手掀開後座滅煙器的銀色圓蓋,胡亂往裡捅幾下,煙尾被捏得變了形。

男孩安靜幾秒,小心翼翼又問:“哥哥,那尹老師,都跟你說什麼了?”

原叢荊沒答,陰著臉,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墨丘聽得發笑,慌忙收回視線。

原天奇這小孩,不顧男兒身,偏要學芭蕾,穿緊身褲,抻筋壓腿,抬手踮腳,跳四小天鵝,全為追一小姑娘。

他哥跟原天奇比,可差遠了,到如今,可能連小青梅的嘴都沒親過,成天獨自鬱悶,跟被人渣了似的。

墨丘憋了一肚子話,剛想開腔,貧幾句嘴,突然,感覺後脊樑骨變涼。

顫慄的感覺頃刻遍及全身,像被頂級捕食者盯上,令他不寒而慄。

大抵猜出,後座的原叢荊,一定沒給他好臉色,他這人生悶氣後,就好琢磨捉弄人玩,骨子裡,又特別喜歡追逐刺激。

如果真惹到他,他會變得特別瘋,眼底也會閃爍淡淡的癲狂,就跟那些,動輒就要毀天滅地的邪惡反派似的。

墨丘沒敢多言,繼續開車。

遠方視野內,暫無龐大怪形金屬建築,天際連綿成線,似巨船桅杆,放下墨黑的帆。

城市陷入沉沉夜色,燈火恰似耿耿星河。

帝都繁華,漸迷人眼,然越野車內,氣氛詭靜,只聽見油箱躁動,錶盤走針不敢越格,顫顫巍巍,左右打擺。

墨丘悶得慌,清咳一聲:“老原啊,拳館要到了,路邊給你放下?”

“不想去了。”原叢荊語氣寡淡,偏過腦袋,目光索然看向窗外。

墨丘沒搞清狀況:“那送你回家?”

原叢荊撩開眼,恢復散漫不羈模樣,“去夜店,給你捧個場。”

墨丘同人合開的夜店叫Black Pistol。

中譯過來的名簡單粗暴,兩字,黑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