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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戲臺

這一覺虞燕睡得沉,若不是外面吵吵嚷嚷的她還醒不過來。越桃和山梔兩個替她擦了臉換過輕薄的夏衫,虞燕臉上油膏都沒抹勻就忍不住蹬著腿往外面跑去。

李氏抱著弘昐坐在羅漢榻上,下首的老婦人見了因為盛夏瘦了些的虞燕連忙道:“這是二格格吧,你爹在家裡常唸叨,說他的妞妞生了個小妞妞,只是咱們家人到現在不曾見到。”

虞燕眨巴眼睛看著李夫人,只覺得李氏長得和她娘倒也不太像,可能是隨了她那未曾謀面的外祖父吧。

“這孩子生得好,看看這眉毛這眼睛,都是挑了她爹孃的好處長。”李夫人難得見一次外孫和外孫女,愛得像什麼一樣,若不是顧忌著自家算不得正經親戚,恐怕已經摟著虞燕直叫心肝肉兒了。

李氏道:“這丫頭會長,她兄弟就生得沒她好。”

弘昐不滿道:“額娘!弘昐好看!”

他現在跟著虞燕後面講話都利索了不少,表達欲也越來越豐富,見狀就在李氏的懷裡窩不住了,旁邊的乳母又擔心他年紀小不知輕重傷到李氏肚子裡的孩子,連忙哄著他下榻走走。

“你肚子裡這個來的時候倒是好,生的時候在明年開春,那會子坐月子不冷也不熱。”李夫人眉開眼笑地湊到女兒身邊細細道,“頭三個月還好,往後月份越大越難捱,不過你屋子裡也少用點冰,就怕著了涼到時候也不敢用藥。”

李氏有些懨懨的:“如今也快兩個月了,我是一點吃不下,甭管是酸的還是辣的,天上飛的還是地上爬的,只要是太醫說能吃的小廚房那些人都想著辦法做,可我就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先前生額林珠和弘昐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再加上她本來就瘦,生下來的孩子都是瘦弱得可憐。李氏有意懷這一胎的時候多吃一點,可是她吃什麼吐什麼,如今小腹都是平坦的,和沒懷也差不了多少。

“吃不下倒也不必硬吃,我記得你在家還小的時候不是愛吃油煎的小黃魚,不如讓小廚房的人做點來看看?”李夫人出謀劃策道,“什麼醬瓜滷味都試試,懷孕的婦人口味大變的也有......”

母女倆唸叨著養兒經虞燕也插不上話,乾脆牽了弟弟就往前院跑去。

弘昐走得已經算是穩當,但是乳母跟在後面還是戰戰兢兢的,就怕這金貴的小主子一不留神摔了。虞燕很是看不慣宮裡這股慣孩子的風氣,所以當弘昐走兩步不想走的時候也不許乳母抱:“天天抱在手裡怎麼行,男孩子就應該摔摔打打才長得大!”

她年紀雖小卻已經是一副主子樣,就是弘昐的乳母也知道家裡這位二格格不是好說話的,只好在旁邊賠笑:“阿哥年幼腳軟......”

虞燕抓著弟弟的手低頭道:“弘昐想不想去看小馬?”

弘昐沒見過小馬,小孩子對未知的事務總是好奇的,他仰著臉看向姐姐,清脆的小奶音一蹦一跳:“要!”

赤驥所在的馬廄就在不遠的地方,負責打理的小太監也很盡職盡責,虞燕她們到的時候正在給赤驥刷毛。它如今也長高了不少,雖然還是一匹小馬但在弘昐這樣的孩子看起來卻像一匹龐然大物,他膽子又小,縮在姐姐身後眼裡已是一包淚。

這弟弟膽子也太小了點!虞燕嘆了口氣,先把教導弘昐的事情放到一邊,隨後問那小太監說:“那籃子裡紫色的小花是什麼?怎麼混在馬草裡面?”

小太監笑著答道:“那玩意叫小花棘豆,又叫醉馬草。這東西等下是要挑出來的,馬兒吃了容易中毒。”

“那怎麼還養在馬草一起,若是誤食了怎麼辦?”虞燕臉都皺起來。

小太監道:“格格有所不知,這種草刨除開的花是紫色的,不開花的時候長得和馬草沒有什麼太大分別,二者又經常混雜長在一起,只能割完草後再一株一株挑出來。”

虞燕點點頭,她邁著短腿走向赤驥,伸手就餵了它一把分出來鮮嫩的馬草:“阿瑪說等過兩年巡行塞外的時候帶我倆去草原上兜兩圈,到時候我倆就可以撒歡了。”

弘昐好奇地看著姐姐,他也想上前去摸摸赤驥,但是乳母擔心馬兒到底是牲畜,萬一踢到阿哥身上可不是鬧著玩的,因此仍舊是拉他站在一邊。

養馬餵馬的講究胤禛都是手把手教過虞燕的,等她帶著弘昐支開乳母悄悄咪咪摸過赤驥後就到了差不多用午膳的時候,二人回到李氏的院子同李夫人一起吃了一頓飯。

李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李夫人和李氏一邊吃一邊還在說話。說來還是當孃的知道女兒,小廚房送上來的油煎小黃魚又嫩又鮮,也不油膩,李氏聞著熟悉的香氣久違地食慾大振,就著小黃魚和湯汁吃了滿滿當當一碗飯,喜得陳姑姑並上珍珠瑪瑙幾個就差喊菩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