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去船隻後,去了一處水榭待著,剛坐下還沒用口茶呢,一身著墨藍衣衫的年輕男子走上前對她見禮:“見過長樂郡主。”
此人是前年的探花郎,京城禮部尚書家的三公子,也是慕知意未來的妹夫。他與慕知淑去歲冬日定下的親事,今歲年底完婚。
慕知意淡淡看了他一眼,隨意‘嗯’了聲。
宋群嶽不請自來,又上前在慕知意對面坐下,慕知意眉心微凝,對他這一舉動有些不滿,問:“宋公子有事?”
在慕知意眼裡,宋群嶽是讀書把腦子讀傻的那類人,整日的之乎者也,也不知道慕知淑看上他哪一點了。
瞧著就很迂腐。
宋群嶽溫文有禮的從袖袋中取出一封書信,恭敬遞給慕知意道:“宋某受人所託,來給郡主送封書信。”
慕知意沒接,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署名。
這幾日,確實有人上侯府提親,母親也有意為她擇選夫婿,畢竟慕知淑今歲年底就要嫁人,若按禮制,她身為長姐,當在慕知淑之前定下親事。
只是,之前考慮到太子的緣故,就未問過她的事。
如今,是該給她相看了。
她昨日就已去跟祖母說過,她現在不想嫁人,還想在侯府再待上兩年,祖母已經答應她了。此刻,讓宋群嶽前來給她送書信的。
正是其中的提親者之一。
慕知意拿起一塊芙蓉糕咬上一口,待嚥下後道:“太醫說我眼睛近來有傷損,不可看字,不如宋公子開啟給我念上一念?”
宋群嶽當然不會私拆友人信件念給慕知意聽,再者說,這信封裡面八成是情書,如此晦澀言語,如何能夠宣之於口。
宋群嶽將書信擱在慕知意麵前的石桌上,依舊禮貌道:“郡主待眼睛好了再看便是。”慕知意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恰逢這時,一旁盛放的梨花林後突然鑽出來一抹黃,來人怒氣衝衝,上來就指著慕知意:“你跟宋郎在這裡做什麼?”
慕知淑怒氣顯露於色,一副捉姦的憤恨模樣,宋群嶽上前來與她解釋:“阿淑,是我來此尋郡主的。”
“你不要多想。”
慕知淑瞪了宋群嶽一眼:“怎麼,你也被她勾走了魂?”
慕知意無奈看了她一眼,只覺碰上他們實在是晦氣,她抬步就要走,卻被宋群嶽大步上前攔住。
他神色猶豫,還是將書信往慕知意麵前一遞,認真道:“在下受人所託,郡主若不收下,在下恐難以對好友交代。”
慕知意覺得好笑,從他手中接過,隨後,在宋群嶽震驚的目光下‘撕拉’一聲,信封一分為二,再二分為四。
被慕知意扔在了地上。
很是不悅道:“你難以對好友交代,和我有關係嗎?”她抬步就走,只餘下目瞪口呆的宋群嶽。
許久,慕知淑衝著慕知意的背影哼了聲,對宋群嶽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她脾氣向來不好,這下你信了吧?非得來招惹她。”
宋群嶽眉頭緊皺的看了眼慕知淑,也有些生氣:“若不是你出來鬧,郡主又怎會如此,你這樣衝動毛躁的性子何時能改一改。”
說完,他甩袖也離去。
只剩下慕知淑欲言又止,一臉的委屈憤怒。
巳時正,謝宇珩讓身邊的小春子來尋慕知意,帶她去見馮老先生,上了馮老先生的船時,慕知意才發現。
裴清允也在。
慕知意眸光微動,在他身上看了一眼,知道他‘識人不清’,未與他見禮,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與馮老先生學習棋藝去了。
一塵在船板上問青松:“郡主這是知道公子臉盲了?”他記得,從前長樂郡主遇到他家公子雖不說話,卻也會頷首示意的。
青松低聲道:“估計是,瞧郡主適才的神色,是在嘲笑公子的怪病。”
一塵‘啊’了一聲:“她好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