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的荒唐,卻讓人群之中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亮。
畢竟免去府中的一年稅負,對他們來說是有益無害的。
這蓬萊人的身份顯然不簡單,好像相信他,才能讓生活更有希望一些。
於是立刻在這人群之中,便有人喊出了價格來:“五百兩!”
是個不少的數,也是差不多這串手串的價值了。
然而為了一年的稅負,甚至也可能是為了討好這位蓬萊的大將軍,五百兩可不是最終的數字。
“六百兩!”“六百五十兩!”“七百兩!”“八百兩!”
“一千兩!”
一千兩?!瘋了嗎!?
要知道,便是一些小商賈一年的稅收,也都不曾有一千兩這麼多。
這三個字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連初月都看向了這三個字的出處——
是個看上去就很是有錢的商賈人家,四十來歲的男人,精瘦的樣子,笑眯眯的瞧著很是和善。
但就是這樣的人,往往才隱藏得最深。初月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又這樣的感覺:她看不穿這個男人,甚至連這個男人的眼睛都看不清。
他笑眯眯地上前,即刻就將一千兩的銀票雙手奉上:“我乃南州城的商賈,我姓孫。城南街頭的那家孫氏布莊和胭脂坊,就是我開的。一千兩,還望您笑納,在官府跟前替我美言幾句,免了我一年稅負,我先在這裡謝過了!”
原來他便是南州城首富,孫仲!
他不僅僅在城中有諸多產業,更重要的是,整個南海的珍珠產業幾乎被他一人所壟斷了。
聽說他在家排行老二,發家的過程並不是那麼光明正大。但最終他壟斷了整個南海的珍珠行業和其所有的附屬行業。說白了,他就算是用一千兩買下了這串本就屬於他們孫氏出產的珍珠手串,也並沒有虧損太多。比起他這種富戶一年的稅收,一千兩銀子的確是算不得什麼的。
眼瞧著就要這麼定下來了,謝司雲卻上前一步,比劃了兩個手指,對著那蓬萊人眨了眨眼:“我出兩千兩,買下這手串。”
嘶——
初月在心裡倒吸一口涼氣:這男人瘋了嗎!?
連賣手串的蓬萊人都對謝司雲這樣的大手筆驚呆了:“你說什麼?”
謝司雲卻是狡黠一笑,對著一旁的齊鐸眨了眨眼:“既然是要送給你師傅的,便是花再多的錢都值當。今日咱們大不了就是被抓進去,未犯死罪中有出頭之日。倒是你師傅的賠禮,咱們說什麼也不能讓給旁人不是?看遍了整個南州城,也就這手串配得上她了,兩千兩,不算多吧?”
這是……
齊鐸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拍了拍胸脯地笑了:“原來是這樣啊!你可真聰明!你說的沒錯,便是傾盡我的家財,也要將這手串買下來給我的師傅做賠禮的。”
初月垂眸一笑,其實他們這手段實在是不太高明。
就看這個蓬萊大將軍,能不能反應過來了。
那蓬萊大將軍聽了他們這話,果然是怒目圓瞪了起來,手中的珍珠手串拿的更緊了些:“原來你們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好好好,虧得我還在這裡認真和你們比賽!我告訴你們,這珍珠手串,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交給你們的!”
謝司雲也不著急,只聳了聳肩:“難不成,你一個蓬萊人,要在這燁國的地盤明搶?”
那人氣的臉色已然是鐵青,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便放下了厥詞:“五千兩!我買了這手串!”
“撲哧——”
初月是沒忍住笑出了聲,而後忙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並且轉過身去不再看這個蠢貨。
霎時周圍都是一片寂靜,沒有人會想到,有人要出十倍於這手串本身的價格買它。
瞧著如此置氣的蓬萊人,謝司雲也不惱,只略微挑眉地看向了周圍:“價格已經到了五千兩了,還有沒有人要同我們一起競價買這手串呢?”
這下,連方才出價一千兩的富商都將自己手中的銀票收了回去,而後連連搖頭:“不了不了,你們競價便是。”
謝司雲點了點頭,那蓬萊人將手中的珍珠串珠拿的越發緊了:“怎麼樣,你還要買嗎?這串珠,我說什麼都不會賣給你的,五千兩,你加不加價了?”
謝司雲臉上的笑意綻放開來,彷彿在這春日最後一絲嚴寒料峭裡,開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