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我的真實身世,其實我一直還沒想好,要怎麼告訴你,什麼時候告訴你,如今來看,今日,就正好合適。”
“我先前還是邵陽峰弟子時,曾經下山除邪魔一事,兄長你應當還有些印象吧?”
這件事,寧舟記得還是比較清楚的,因為那時顧瀅跟他關係還沒有像如今這般緩和,收到了不少她發過來的通訊玉簡,所以記憶還算深刻。
“是有印象,你也同我說了,你是劍尊屠雨的女兒。”
寧香點頭:“是說過,但我還隱瞞了一半的真相,未曾同你說過,那個邪魔,其實是母親的師弟,而母親的愛人,其實是先魔尊烏景。”
“你的意思是說,你體內,還有一半魔族血脈?可這怎麼可能?!”
青年神色震驚,甚至還不可置信地將輪椅往後退了一些。
這麼一刻,他眼中出現的情緒,並非是寧香以為的厭惡。
而是濃烈到極致的擔憂和焦急。
她明白,寧舟是擔心她,如果體內有一半魔族血脈的事情暴露,等待她的,有極大可能性將會是性命之憂。
心房被暖了一瞬後,她點了點頭,並將她靠著那位當年收養下她的無苦方丈在她身上下的封印,才能不洩露分毫魔氣,無法被任何人注意到的事實緊接著告訴他。
“所以兄長,其實以我的身份去祭拜魔神,也算不得什麼,因為我既不完全算是修真界之人,也不完全算是魔界中人。”
這個事實,對於寧舟來說衝擊性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他沒辦法這麼快就消化和接受好這些事實,讓寧香等一等,讓他好好想一想,一盞茶後,他再給她答覆。
這是對於他來說,能夠把事情完全想透徹的時間。
寧香表示理解,將空間單獨讓給他後,便解了防窺域,出了他洞府,去他洞府附近的那片竹林小亭坐著深思。
裴卓安跟了過去,看著右手撐著面頰,難得異瞳內染上一些迷茫神色的少女,又是好奇她到底和寧舟後面又說了什麼,又是感嘆,原來他家師姐,也能做出這種尋常女子會有嬌憨迷茫模樣。
他坐在了她身側,視線在她那張他痴迷了兩世的臉上落了良久,最終,還是壓下心裡的酸澀和嫉妒,墨玉般深沉漂亮的眸子閃爍起來,眼中充滿了堅定與守護。
很快,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
寧香起身,拍了拍身上落上的竹葉,又一巴掌把這會兒時間都能吹著林間涼風睡著,打起震天鼾聲的尋寶鼠打醒。
尋寶鼠嘴邊還流了不少哈喇子,被猛地打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後,警惕看向四周:“誰?誰偷襲鼠鼠我!!”
“哈喇子擦擦,準備走了。”
寧香沒眼看它,背上破生劍後,便在前面帶路,只留給尋寶鼠一個堅挺的背影。
裴卓安這次沒有再跟上去了,他只是目送著寧香越走越遠,等徹底看不見她了,他才起身,往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