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只是希望能救下寧香的命，改變她原有的身死結局。

卻絕對不是想看見她為了他放低姿態，向人祈求，甚至是為了她失去她引以為傲的一切。

001察覺到莫吟行的情緒低落，嘆氣在他腦中道：【一開始我就和宿主你說過，不要和寧香的關係太親近，你非不聽，她這個人的性格，可是和她的人設】

說到這裡，001發現它說漏嘴了，趕緊噤了聲。

但是太遲了，還是被莫吟行注意到了。

他眯了眯桃花眸，剛想再問問它什麼，就被寧香的出聲打斷。

她將白色綁帶覆在莫吟行塗抹了藥膏和草藥的傷口上，打上結的時候回他：“不後悔，如果重來一世，亦或是無數次，我都會繼續這麼做。”

說這話時，少女眉眼淡淡，異瞳內的執拗瞧著卻令人心驚。

就好似在她那裡，莫吟行整個人是重過一切的。

她抬起眸，望進青年充滿詫異和不解的血瞳，伸手撫摸上他因為借用魔神力量變得霜白起來的頭髮，突然跳轉起話題，問他，能不能將它的顏色變回去。

前世他為了替她報仇雪恨，自爆身亡的時候，頭髮便是如此模樣。

天知曉，她當時看見他這一頭華髮的時候，一顆心是怎樣的窒息和劇烈疼痛。

以至於現在她繼續看著它的顏色，腦海內都會不自覺回想起他面龐和身體上佈滿皸裂痕跡的一幕。

那時的他，宛若一個身上多了不少裂痕的陶瓷娃娃，只需要輕輕那麼一觸碰，整個人便會直接碎裂成渣。

她害怕極了，現在因為隱忍這種情緒，眼眶都有些發紅，下唇瓣也被她咬出了一個深深的牙印。

只是她面上神態卻並不顯任何異常，並未讓莫吟行注意到。

“這個？”他愣了一下，緊接著乖巧點頭，退還起他之前借用的魔神力量。

隨著力量的漸漸退還，他眸子內的血色和發上的雪白也在慢慢褪去。

並不知曉，這個過程中，寧香整個人的呼吸都是屏住的。

直至他徹底恢復正常，她才感覺壓在她心口的那塊巨石被挪走，很輕很輕地給了他一個擁抱。

不知道是在擁抱此時的他，還是在擁抱前世她想要去擁抱，卻根本觸碰不到的那個他。

“我會陪著你，一直到最後.”

也絕不會像前世那樣，讓他再因為她落有那種結局。

她說這話時，聲音很輕，莫吟行卻聽出了內裡隱含的力量之重。

這麼一刻，他突然就不太想問她，到底為什麼會願意為他做到這一步了。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不是麼？

裴卓安和程景抵達十殺境洞府時，看見的便是二人相互依偎抱在一起的模樣。

右手不自覺握為拳狀後，沒有上前去打擾他們。

而是等他們分開了，才深吸一口氣抬步往前去。

跟在他身側的程景對比他的情況沒有好到哪兒去，可他卻更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緒。

只是在抿唇片刻後，便將面色恢復如常，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