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張臉倒是有幾分像他，我可以救你，但代價是，你必須得按照我的指令活下去。”

曾經平淡無波著語氣吐露這些字眼的唇瓣，到了此刻已變得蒼白無比，甚至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男人取下遮擋住腦袋和麵龐的黑色兜帽，伸手去拇指和食指去摩挲她唇瓣。

不間斷的摩挲停下時，她唇瓣已然多了不少血色。

“我要你服從我的一部分命令，也不能完全聽我的話，你得像他那樣，也有自己的思想方可，這件淡粉色衣衫你且穿著，但我要觸碰你的時候你也不能太簡單同意。”

“我拒絕，衣衫這方面我起碼要有自己的挑選自由。”

回憶暫且回籠，男人沉著那雙和莫吟行十分肖像的桃花眸，垂首去看身上那件染了不少灰塵的淺粉衣衫，啞聲道：“我現在把這件衣衫穿上了，你可以想怎麼觸碰，便怎麼觸碰”

但現在，已經無人能回答他了。

顏希月是魔族人，死了之後不會有輪迴，肉體也會在死去的一刻鐘後開始化為灰塵飄散掉。

男人看著顏希月的身體開始像灰塵一樣緩慢消散，豆大的淚珠自他眼眶宛若斷了線般的珠子般墜落。

他慌忙去碰她屍身，卻在手指碰到她胳膊後加速了她屍身的灰塵化。

便只能輕顫著身體收回手，無措看著她仍舊處於消散狀態的屍體，口中喃喃道：“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就算所有人都說，顏希月帶他回去只是因為他那張和莫吟行十分肖像的臉，他卻能確定，並不簡單是這樣，

她即使會在一些時刻強迫他去模仿莫吟行，態度也並沒有太過強硬。

也會在心情不好，喝醉了之後找到他，和他說許多平日裡她從不會說的真心話。

比如她有時候很羨慕修真者，做任何事情，都有修真者的這一層身份做庇護，不會有人因為身份去指指點點亦或是批判些什麼。

比如她也很煩她不受控制喜歡莫吟行的模樣，若是可以，她也想過只屬於自己的人生。

只是這些，對於她來說都是妄想。

“明明只要你回頭看一看，便能發現這些並非是妄想，只要你想，我明明可以帶你滿足你所有的期望的.”

男人從來清明一片的眼中此刻瀰漫上一層淡淡的紅色雪霧，顯然是入魔的前兆。

從前他並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刻，而今這刻來臨，他才突然明白顏希月之前的無可奈何。

他沒有讓她體內的魔力就這麼白白散掉，深吸了一口氣後別開眼，右手開始使力，從她體內吸取餘存下來的魔力。

這期間，顏希月的屍身消散的更厲害了。

他還是沒能忍住猛地睜開變得赤紅一片的雙眸，最後看了一眼她那張女生男相的面龐，以很輕的聲音說了句“再見”。

話音徹底落下時，屬於顏希月的所有魔力盡數被男人吸入體內，她的屍身也完全化為灰塵，跟著升起來的朝陽一道消失不見。

從來都只能站在黑暗中的人，在身死的這一刻，總算是進了光明中一次。

魔界受到修真界的攻打，是七日之後的事情。

攻打來的突然且兇猛，讓魔界眾人根本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