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如此,也已較為衰弱了,齊無惑要完成這個承諾。
於是李翟也沒有阻止的理由,忽而有溫和的嗓音傳來,道:
“而今,妖皇和五名大聖已有動作,您卻要去東海,這讓我有些不懂得了啊。”
“【主尊】。”
最後的主尊兩個字帶著些溫和的玩笑味道,一股奇怪的冷銳感覺讓李翟微微皺眉,右手下意識按在了劍柄上,他看到那少年道人的背後紅柱後,一名男子溫和站在那裡,面容俊美,身材高大卻又顯得勻稱,帶著文雅的笑容。
手中託著紅木盤,上面是盛放溫水的金盆並其餘諸洗漱之物,彷彿侍者。
卻又有什麼侍者有這樣的風采。
齊無惑垂眸看他,一種獨特的漣漪散開,交流就只在他們兩個耳中響起,李翟等人縱然就在身前,卻也聽之不見了,“你如何知道?”
青衣器靈手中之物懸於虛空之中,而後微笑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
“我的眼睛。”
“以及,一些手段。”
“吾主的血脈,那位喚作荒爻的姑娘經歷的一切,我可以大略感應到一部分,似乎是因為沒有在關鍵時刻出手圍殺了您,她現在正在遭遇妖皇的苛責,以及,其餘的諸位大聖似乎對於妖皇不那麼滿意了,可不知道為何,在此刻選擇了緘默。”
“導致她現在的壓力很大,而小蓬草殿下則被當做一種威脅她的手段。”
“於是,導致了她和妖皇撕破臉,交手一次。”
“五名大聖則是選擇了緘默,唯獨龍聖似乎遲疑。”
“大約是妖皇終究勢大,縱是大傷,也不是那麼簡單就消失了的。”
“您知道的,如此之梟雄,縱然是那種做大事而惜命的,在這個時候也不會缺乏決斷,因為他知道,他的聲望只夠他在強行影響那五名大聖一次了,以吾觀之,其必傾其所有,完成其目的,只是,吾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會是什麼?”
“吾所能見到的一切,便是如此了。”
器靈的回答溫和平緩,其乃為【器】,故毫無保留。
和齊無惑的判斷也如出一轍。
之後面臨的,將會是最後也最爆裂的反撲。
少年道人道:“你,是在向我施壓嗎?”
器靈華美的面容上帶著微笑,語氣溫和愉快地道:“是啊。”
“這樣的話,您該知道您要面對的是怎麼樣暗潮洶湧的局勢,是以最好的選擇就是讓我前去庇護小蓬草殿下,而非是在您這裡,而且我也可以幫助您解決現在的局勢,我不需要任何的名號或者好處,一切都盡數歸於您自己之身。”
“那時您可是攪動六界,破去大劫,決定御爭勝負的英雄。”
“便為蒼生計,您也該如此。”
少年道人看著那個,只要詢問,就會把所有的打算都說出來,但是即便說出來,這種壓力卻仍舊存在的器靈,緩緩道:“不必。”
器靈臉上有一絲絲毫不遮掩的遺憾。
而後帶著微笑躬身道:“那麼,一切遵循您的意志。”
“在這一段時間裡面,無論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呼喚我。”
於是彷彿那一場雨水停下,李翟好奇詢問道:“這位是夫子的侍者?”
齊無惑道:“……是。”
和伏羲長得一模一樣的青衫青年語氣輕快溫和:
“暫時是。”
少年道人不去管他,灰衣先生諦聽似乎是之前也承擔了巨大的壓力,此刻呼呼大睡,齊無惑以神魂聯絡,只能聽到那種幾乎要把耳朵都給震碎了的鼾聲,畢竟是上古之年就存在的巨大異獸,體形龐大。
齊無惑要離開的事情,李翟甚是遺憾,但是終究是豪雄的性格,沒有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