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子露出幾分溫和的笑意,緩聲道:“什麼事能瞞得過師伯?長庚怕是已知道了答案,接下來就看他如何選。”
“那師兄怎得還如此悠閒?”
“長庚師弟性情穩健,凡事都會從大局考慮,”廣成子道,“他一力促成三教不戰之約,為的就是讓道門在大劫中多儲存點元氣。
這點,你我不如,你我所見不過是闡教之利。
而且,正因咱們將所有線索都毀了,才逼的長庚師弟去太清觀,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可這!”
赤精子手背拍著手心,“現在截教上下義憤填膺,天庭上下怒火沖沖,他們若直接打來咱們玉虛宮,事情定然無法收場。
咱們老師的麵皮,可萬萬丟不得!”
“那就把罪魁禍首交出去。”
廣成子大袖一拂,長身而起,面容不怒而威,定聲道:
“此事你我最開始既已察覺,未能及時阻攔,已是有了過錯。
貧道此前怎麼說的?若再出手遮掩,縱然是做的天衣無縫,長庚師弟也會將懷疑的目光落在咱們身上!
咱們老師有盤古幡斬斷天機,盤古幡與太極圖同源,師伯或許能推算到咱們身上,卻推算不到具體是何人所做。
但長庚師弟去了太清觀出來,他說是誰在算計,就是誰在算計。
他說誰是主謀,誰就是主謀!
他為何不直接對外言說,是咱們闡教中人所為?這就是長庚師弟的手段!這就是他最高明的地方!
人家是在給咱們機會,等咱們站出來認錯。
師弟,莫要再繼續為了所謂的闡教聲名,去袒護那些有異心之人了,我們該給長庚一個交代。
長庚師弟並不會針對整個闡教,他做事,自有這般分寸。”
赤精子老道眉頭緊皺,站在那看著廣成子的背影,目中流露出幾分思索,最後長長一嘆。
“師兄,咱們當真是要放任不管?”
“師弟,莫要因一二人,就將咱們闡教拉入汙水之中。”
廣成子輕嘆了聲,道:“莫要再繼續插手,殺那幾名兇惡散修之事,就當從未發生過。”
“唉,只能如此了。”
“當初就不該插手此事,”廣成子搖搖頭,目中帶著幾分悵然。
赤精子嘆道:“可咱們不做點什麼,讓那幾名心懷叵測之人掀起三教大戰,事情豈不是難以收拾。”
“大劫就在頭頂。”
廣成子揹負雙手,注視著窗外的瀑布,看著那一束彩虹,沉聲道:
“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慮下,你所做,究竟是你想要做,還是天道想讓你做。
長庚師弟給咱們的期限,應該不會太長。
且將各處洞府中的師弟師妹都喊來,在玉虛宮中,等長庚前來吧。
還有,看好燃燈和懼留孫,莫要讓他們再做什麼小動作。”
“唉……”
赤精子低嘆了聲,轉身自閣樓中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