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下。
大毛小毛兩個蟊賊在對話。
“哥,咋整嘞?”
“俺哪知道咋整嘞?恁沒摸錯袋子吧?”
“絕對沒有!”
“中計了,這幫龜孫!”
“哥,恁的意思徐家哥倆故意來這麼一手防著咱?”
“嗯。”
“但綁個孩兒風險豈不是更大?”
“信球!恁咋知道他們不是為了要贖金?”
“也是嘞……哎,哥,要不咱問問這個孩兒咋回事。”
“恁小子這回腦子轉得夠快嘞!”
小毛聽了表揚,笑嘻嘻地去撕粘在孩子嘴上的膠帶。那孩子滿頭大汗,像是昏迷了很久以後剛甦醒過來,全身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也不敢抬頭看人。
大毛湊過去用普通話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孩可能是被嚇著了,始終不敢抬頭。
大毛又問:“你怎麼會在袋子裡呀?”
小孩還是不做聲。
大毛無奈地看了一眼小毛,然後轉身對那孩子說:“那我只能再把你裝回去了,哪兒來的送回哪兒去。”
那小孩見大毛拾起麻繩急忙大喊:“不要,不要。”
大毛見狀樂了:“咦,會說話呀!”
那小孩用餘光掃了一眼兩個面相兇惡中透著一些滑稽的男人,然後把自己抱得更緊了。
病房裡。
阮金花死死地抱著一隻嵌著阮小豪照片的相框。
出事以來,這位商界女強人、金店女老闆就魔怔了,一會哭,一會鬧,一會又笑。陳年說,她是不是瘋了?方瑾瑜說,沒有,只是悲傷過度,大多數人在面對悲傷的時候,都會經歷拒絕、憤怒、協商、沮喪、接受這五個階段。
果然,阮金花哭鬧夠了,終於漸漸接受金店被劫、兒子被綁的事實。
這時,方瑾瑜俯下身來,輕柔地問道:“阮女士,能跟我們講講你的家庭嗎?比如小豪為什麼跟您姓,孩子的爸爸在哪裡呢?”
阮金花鬆開手裡的相框,從牙縫裡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窗上的冰霜花開始融化。
十年前。
一男一女挽著手臂走在繁華的城市街頭。一片楓葉落在女人波浪一樣的頭頂上。正好高她一頭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為她把葉子摘下。夕陽下,他們相視而笑。女人的一襲紅色呢子大衣在秋風中格外豔麗。
他們來到百貨大樓的櫥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