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歌離開的十分隱秘,也是在今天傅衍之大發慈悲告訴他們,在座的大臣才明白所謂積勞成疾要修養幾天的九皇子並不是在容王府修養,而是離開了長安!
而且用的理由冠冕堂皇,即便是趙元緯也沒辦法出聲譴責。
譴責什麼?人家為了救親爹才想要秘密奪回南海郡,讓錦文帝可能出現的海港不在叛軍手裡,怎麼看都是好樣的啊!
至於為什麼要悄悄離開?若不是懷疑在座各位有嫌疑,誰會大老遠秘密行動,還為了確保命令不被攔截而親身赴險啊!
國師幽深的視線掃過在座的人,攤開來講可就侮辱人了。
眾臣子:“……”
穆維笑眯眯地讚了一句:“容王殿下孝悌感人。”
眾臣子更加:“…………”
暫且穩住的長安讓傅衍之也鬆了一口氣,面對兢兢業業的楚雲舒兄弟也有了個好臉色。
掛念的又變成了楚雲歌。
眾人心知肚明但不會明說的是,淮南王回了淮南,相當於放虎歸山。
在長安任她皇權滔天,只要豁得出去代價,剷除一個血肉之軀的人也是十拿九穩的。
不過是烈火烹油罷了。
穆維和傅衍之對視一眼,和平結束了今日的小朝會。
遠在南海郡,淮南軍的清剿活動已經進行到了最為激烈的時刻,屯留在碼頭的水師被威力巨大的天雷震懾,船體損壞後不得不躍入海中以求逃生。
夔梁虎目圓睜,揮手之下炮火停歇,早有準備的小兵飛快攀上戰船殘骸:“不必留手!死生不論!”
血色將碼頭處的海水染成黑紅,很快又稀釋得幾近於無。
等到收到通知的百姓來挑揀還沒毀壞的免費糧食用具時,海面已經恢復了平靜。
提前到來的颶風之後風平浪靜,若不是南海郡被佔領,第二批探索錦文帝等人的船隊已經從番禺碼頭出發了。
而今只好從北海港調船,楚雲歌等到叛軍完全投降,也沒收到帶隊出海的鄒虎傳回來的訊息。
將手中的證據收拾了下,楚雲歌蹙眉進了牢房。
穿著染血錦衣的男子一言不發地面牆而坐,彷彿沒聽到獄卒的吆喝。
在獄卒搬來的椅子上坐下,楚雲歌風輕雲淡地開口:“其實你開不開口都沒有區別,只要我找到父皇,楚雲肅總會付出代價。”
對方沒有反應。
楚雲歌嘆了口氣:“慕崇明,你在楚雲凌和楚雲蕭身邊呆了這麼久,還不明白皇子的不可信嗎?”
披頭散髮的慕崇明終於轉過身,明明才剛剛及冠,卻已經面容枯槁。
他的眼神如死水:“你也是皇子。”
楚雲歌一點也不心虛:“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若我不是,尚且不能活到現在。”
慕崇明忽地冷笑一聲:“蓮心很喜歡你,我一直覺得你和那些迂腐士人沒有區別,現在看來還是蓮心的眼光好些。”
紅衣少女飛揚跋扈,楚雲歌對她的印象不算好,“對寵物的喜愛,恕我不敢苟同。”
慕崇明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垂眸:“我不知道他把陛下弄到哪裡去了,我只知道那些道士對他很恭敬,操的一口徐州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