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無可戀地趴在亭中吹著春風時,楚雲歌想,也就是當皇帝了。
想幹什麼基本上都可以幹,沒人敢反對。
冷淡的梅香籠罩,有人從身後攬住她,溫柔地給她披上大氅:“在想什麼?”
楚雲歌回過神:“在想要怎麼走。”
傅衍之警覺:“走?去哪?”回長離時常展望的那個世界嗎?
沒看出自家國師兼男後的天馬行空,楚雲歌在沉思中認真說:“你說,大漢要怎麼走,會走到什麼樣的未來呢?”
聽到她想的是這個,傅衍之安心了些。
他沒有急著給出回答,而是仔細思考了一番才道:“要看到一顆種子開出的花,需要為它選擇適合的土壤,定時澆水、除草、施肥,等它生根發芽慢慢長大。”
“但沒有結出花骨朵,開出花來之前,我們都不知道那朵花是什麼顏色的,是美亦或是醜陋,甚至不知道那顆種子到底會不會開花。”
楚雲歌悟了:“你是說順其自然?”
傅衍之:“不。”
楚雲歌:?
傅衍之忍俊不禁:“我是說盡你所能,其他的交給種子。”
懂了,有條件的順其自然。
楚雲歌磨磨蹭蹭,給了故作高深的國師一腳,順勢被抓住按了按。
新婚燕爾,又是兩情相悅,最重要的是帝王大婚,猶在假期——自然是從此君王不早朝。
五日後。
楚雲歌握住衛淑的手:“趕緊,梳洗,去上朝!”
衛淑:“……”
史無前例的專情帝王,高山流水遇知音只取一瓢……總而言之,初代漢帝與國師完婚之後,並沒有像心懷小九九的某些大臣揣測那般,因為後宮干政等等問題造成關係破裂。
反倒是保留了國師的超然地位,幾乎與其共享天下。
而國師也一改以前橫行霸道的作風,帶領欽天監兢兢業業地履行職責外還兼顧了部分太醫院的職責,與那位南疆來的民間神醫聯手研發了種種實用的半成品藥方。
同時,一直跟著新帝的工匠也憑藉超強的前沿技術成功在中樞佔領了一席之地。
導致舊體系的大臣們不得不頭懸梁錐刺股,咬牙不讓自己在這一點也不穩固的金飯碗中不被淘汰。
漢初一年,科考制內部測試完成,全面推廣全大漢,民間掀起了一股讀書潮。
漢初二年,馴化幾代儲備的紅薯、土豆、高產水稻種子達成全覆蓋,全國農人不必再憂愁種田反而沒飯吃,在數次自然災害中救災糧儲備也完美地完成了任務。
漢初三年,全國鐵路體系基本完成,南方溢位的工業產品在北方的礦產資源達成了和解,在發動機的轟鳴中,朔方傳來訊息:匈奴歸順大漢!
小朝會已經經過幾輪更迭,升級成為了朝堂大會。
在此各部領頭羊,都能帶上兩個小吏,負責給他們助攻。
偶爾兼職拉架。
楚雲歌扶額,面對底下打成一團的大臣有些欲言又止:朕是希望你們不要成日打嘴炮互相攻訐,但打成這樣好像也有點過了。
而且今天的議題不是匈奴歸順要怎麼高姿態而又和平地接受嗎??
“哈。”
似乎覺得打成一團的大臣很搞笑,一聲輕笑轉瞬即逝。楚雲歌斜了眼幸災樂禍的傅衍之,這傢伙也是,一天天的骨子裡的惡趣味越來越放肆。
然而已經朝著掛路燈方面邁步的小皇帝不知道,大臣們心裡苦。往日裡只需要指使手下小吏辦事,現在雖然也是,可自己成日裡還要應對考試。
技能考試也就算了,偶爾還要插入幾道人品考題——
世家大臣們一個考懵了就容易在這裡出錯。
第二日便會面對陛下似笑非笑的眼神攻擊。
壓力,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