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貝貝心裡暗暗嘀咕,我理解不理解又能怎樣,你的別墅你說了算。
“當然,如果十分鐘後,大門再次開啟,那麼就說明你的照片和文章得到了我的認可,你可以再次進入別墅取回你還有你同事的所有物品,並且刊載你的文章。”
童貝貝應了一聲,便準備開始自己的別墅內參觀拍照行動。
她回想起老白白仲文對這棟別墅的描述:別墅內所有的門都沒有上鎖,昨天的老白在別墅裡可謂是暢通無阻。奇怪的是,老白並沒有在別墅裡遇見那位神秘的新主人,他甚至懷疑新主人並不在別墅內,他只是遠端操控著這裡的一切。
但當童貝貝問老白是否進入過地下室,也就是十五年前,八名少女沉屍的地下室的時候,老白的回答是沒有,他根本就沒找到那隱蔽的地下室的入口。
老白找不到地下室的入口那是因為他老眼昏花,可童貝貝自認為她青春無敵聰明伶俐,一定能夠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好不容易來一趟,為的就是拍攝十五年前八名少女沉屍的地方,如果記者拍照採訪,連門都進不去,那還混個屁啊。當然,這些心裡話,童貝貝沒跟老白直說。
童貝貝幾乎可以肯定,之所以老白昨天走遍了別墅的每個房間都沒有看到那位新主人,那是因為新主人身處的正是老白找不著門的地下室。
也就是說,這位別墅新主人十分重口味,喜歡呆在傳說中怨氣最重的、曾上演血腥酷刑的地方,這倒是讓童貝貝挺倒胃口的。
走到客廳的茶几前,童貝貝開啟了雙肩包,掏出了相機和筆記本,又把筆記本擺在了茶几上,背起相機便開始了她在“詛咒城堡”的探險。
她選擇從下到上的參觀拍照順序,逐層仔細觀察研究。
童貝貝想,既然新主人根本沒有打掃這裡,那麼這裡就應該還維持著十五年前的狀態,透過對房間陳設佈置的分析,可以大致推導當年的兇手也就是“屠夫王子”的心理特徵。
把這些原汁原味的場景重現給讀者,正好迎合了讀者的獵奇心理。老白的選題果然精明。
將近一個小時後,童貝貝才重新回到了一樓。
她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了茶几邊,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開始自己的創作。她之所以帶了筆記本過來,而不是像老白那個老古董一樣用紙筆寫稿,那是因為她有自信,自己這一趟絕對會有所收穫,相機和筆記本,都不會被扣下。
退一萬步講,就算被扣下了,她也不會乖乖就此離去,她會報警,沒錯,她會報警說別墅的新主人搶奪了她的個人財產,總之,她才會像老白一樣,甘願被這個神秘的新主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約莫半小時過去,童貝貝創作完畢,她幾乎是奮筆疾書,一氣呵成。
童貝貝對自己的文章非常滿意自信,她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對著空氣說:“文章我已經寫完了,照片我是一邊拍一邊甄選過的,鑑於版面有限,刊載不了太多照片,我就留下了七張,哦,對了,還有兩段簡短的影片。那麼,我就在外面等候嘍。”
童貝貝走到門口,把別墅大門開啟了一個僅供她能夠穿過的縫隙,穿過那道縫隙後,又把門關上。
距離童貝貝關上大門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大廳通往二樓的樓梯處傳來了從容緩慢的腳步聲,那人就像是悠閒散步一般,優哉遊哉地踩著臺階走下樓,右手中還端著一隻不大不小的咖啡杯,下樓的時候,時不時會喝一口冒著熱氣的咖啡。
晦暗中,微弱的光勾勒出了那人瘦高挺拔的輪廓,看起來像是穿著筆挺的西裝,皮鞋踩在瓷磚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大廳裡迴盪。
那人緩步走到客廳的茶几前,放下咖啡杯,翹起二郎腿,去看筆記本的螢幕。
文章的題目叫做“藍鬍子的提示——時隔十五年,‘地牢囚女’案新突破!”。
五分鐘過去,男人已經仔仔細細看完了童貝貝的文章,轉而去擺弄童貝貝留下的相機。
相機上童貝貝拍攝的幾張照片分別是樓上臥房的鞋櫃、樓下餐廳櫥櫃裡的一摞餐具、還有洗手間的浴缸的特寫,還有一樓大廳和二樓走廊的場景。
值得注意的是那些特寫照片,鞋櫃門的下方邊緣、純白色餐盤背面以及歐式浴缸的一隻落地支撐腳,上面分別都有兩道相隔距離相同的劃痕,並且是一長一短,像是漢字“二”字。
最後,是相機裡的兩段簡短影片。男人按下了播放鍵,畫面馬上活躍起來,童貝貝略顯調皮的聲音迴盪在客廳裡。
畫面上,童貝貝站在二樓走廊的盡頭,對著走廊盡頭的一面穿衣鏡一面拍攝一面笑嘻嘻地說道:“說到地下室的入口,大部分人都會認為一定會是在一樓的某處。也難怪老白沒能找到啦。誰又能想到,地下室的入口其實是在二樓,這面穿衣鏡後?”
童貝貝伸手撫摸過鏡子的邊緣,說:“這面鏡子乍看之下很普通,但是相比較別墅裡其他相同風格的鏡子而言,它稍稍厚了那麼兩三厘米,厚重的邊框有些影響美觀。”
童貝貝不知不覺中習慣性地用彭渤的口吻說:“我想,有很大的機率,這鏡子附近有什麼機關,鏡子就是一道門,後面就是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說完,童貝貝敲了敲鏡面,湊近相機鏡頭神秘兮兮地說:“我知道你就在這面鏡子後面下方的地下室裡,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客人,直接闖入很不禮貌,也就不進去叨擾啦。不過我還是非常期望能夠應你的邀請,進去參觀拍照的,拜託啦。”
“哼。”男人看完這段影片,不禁小聲哼了一聲。隨即,他的面容瞬間嚴肅,稍稍頓了一下,眼珠瞬間右移又迴轉,雙唇輕啟,嘴角又無聲牽起一絲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