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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詭異的案情

“嗯,月老問我何時回去位列仙班?”,任鳶飛又打了個哈欠。

師爺搖了搖手中的摺扇,一本正經,“你怎麼說的?”

任鴛飛訕笑一聲,“自然越快越好。”

師爺裝作大驚失色的樣子,一把抓住她:“那可不行,要走也得先把媒給我做了!否則月供上香我拆了月老廟。”見她無動於衷,垂著眼皮,連抬都懶得抬,師爺加重語氣:“我還要將你把我看光一事公之於世,讓所有人都嘲笑你!”

任鴛飛眼皮跳了跳,沉默了一下,突然睜開眼問:“師爺,你在凰遊鎮當值也有十餘年了,見過的案子不勝列舉,你覺得什麼樣的作案手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於無形?”

師爺剛要開口,突覺話頭不對,立刻轉了話題:“其實我剛才是開玩笑啦,月老什麼的這麼可愛,我是不會幹那種事的啦,人家也拆不動的啦,看人洗澡什麼的才不會說出去的啦,啊哈哈哈……”說完,師爺一個人竟然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眾人紛紛頂著嚴肅的面孔朝他形以注目禮。

果然師爺這樣的人物在官場混久了,見風使舵的本領也練得出神入化了。任鴛飛扶額,這都是些什麼人?

在一片高昂的聲討中,江府主心骨人員皆被帶上了堂,任鴛飛原以為審案會無比漫長無聊,沒想到卻出乎意料的快,劇情更是柳暗花明,一波三折!

師爺讓衙役把三具屍體抬上來時,江虎氣定神閒的表情立刻動搖了。

江皓臣更是還沒審訊就已經癱軟在地上。他垂著頭顫顫巍巍的,不敢抬眼去看周圍的人,只得往自己父親身後縮。一張臉憋得通紅,這顯而易見的表現讓在場的人都對他嗤之以鼻。

堂下議論紛紛,新知府敲了驚堂木後,凝視著江家父子,目光散漫,半響,他纖長的手指敲擊在桌案上,沉聲道:“雖然本官並沒有在你家搜出有關貢物失責之證據,但是堂下三具死屍你作何解釋?”

江皓臣怯懦的看了一眼江虎,正要說話,不料被江虎猛地瞪了回去,江虎面色鐵青卻很快鎮定下來,他挺直腰板,連看都沒看那三具屍體便狡辯道,“就算從我府上搜出三具屍體也不代表什麼,或許是刺客死於我家陷阱呢?”

江皓臣聽自己老爹這樣說,他頓時有了底氣,也跟著附和道,“就是,這能說明什麼?”

江虎眯著眼,銳氣不減的望著知府大人,心想這新上任的小知府懂什麼,有什麼經驗?才上任兩天就學大官辦大案,他的案子恐怕也不是那麼好辦的!

所有人目光都情不自禁的轉向了新知府,雖然證據確鑿,但江虎若是抵死不認,也確實難辦,大家都為新知府捏了一把汗。

任鳶飛咬著下唇,陷入了思考。

看著江虎挑釁的目光,新知府似是早已料到,淺笑一聲,從容道:“傳仵作。”

“傳仵作……”

“傳仵作!”

這仵作凰遊鎮的人都認識,原名李大山,是西村口殺豬的,任鳶飛小時候愛吃豬肉,沒少去纏著他撿些實惠,一來二去,兩人也就熟絡了,雖然李大山長了任鳶飛十來歲,卻是個憨厚的小夥,兩人長此以往,結下了深厚的豬肉友誼!

任鳶飛也沒少在自己孃親面前說他好話,後來她娘見這小子心誠,就給他保了個好媒!

從此,任鳶飛吃豬肉再也不用給錢了!

新婚燕爾的小兩口一起賣豬頭,恩愛異常,興許是他們太過恩愛,就連老天都妒忌了,才會降下一場大禍。

嫁給李大山的姑娘福氣太薄,沒到一年就死了。

是正常死亡還好,壞就壞在……

據圍觀人士透露,這水靈的小媳婦是遭了歹人的玷汙後勒死的!這致命的打擊,徹底摧毀了李大山這個憨厚的壯年,為了找出真兇,他改行做了仵作,他深信兇手還會再現,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從某位相似死者的身上查到蛛絲馬跡,從而將他繩之於法!

自那以後,李大山整個人都沉默了,也不傻笑了,沒事兒就摸出妻子的髮簪輕輕撫摸,有時候會偷偷抹眼淚,那時候任鳶飛都以為他活不下去了。

一晃三年過去了,李大山幹仵作的事情,越幹越賣力,越幹越沉默,沉默到任鳶飛同他說話,他有時候也愛理不理的。介於他的遭遇,大家也都十分同情,也不去計較他的過失,大部分人也只是望著他搖頭嘆氣。

後來任鳶飛覺得李大山這個名字實在太土了,為了讓他重新振作起來,就主動幫他更名為:李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