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發呆的時候,門外突然想起了敲門聲,任鳶飛怔了一下,望著大雨傾盆的門外一臉不可置信,閃電接二連三的過,門框上投擲的黑色身影,纖長又挺拔,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漆黑的夜除了門外暴雨傾盆的洗刷聲,更多的是狂風不安的嗚咽。
良久未曾等到她的回答,門外的人遲疑了一下,問道:“你睡了?”
任鳶飛看了看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又看了看門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見她?
雖然沒什麼理由,但是她突然有點心虛,她想假裝睡迷糊了,起不來,可轉念一想,萬一真的找她有事呢,而且外面正是傾盆大雨!舉棋不定的她還是改口小聲問道,“有事?”
他在門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你的髮釵掉了,你沒發現麼?”
天要亡我!
任鳶飛直覺被雷劈了!她趕緊伸手摸向自己的髮間,一陣慌亂之後,她又鎮定下來,突然想到諸多問題,其實被他撿到髮釵這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知道就是她的?還有,她今天根本就沒有帶髮釵,也就是說,昨晚就掉了!為什麼現在才還呢?而且他怎麼知道她沒睡?
更恐怖的是,明知道她沒睡,他為什麼要先問她睡了沒有!
任鳶飛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傅梓新的睡穴,將帷帳放下整理好,深呼吸了幾下後,才鼓起勇氣開門。
雨越下越大,往遠處看去,好象一塊灰幕遮住了視線,灰濛濛一片,這樣大的雨中,他就那麼筆直的像一尊雕像立在雨中一動不動!任她想過千百個看見他的場景,但這絕對是她料想之外,無比震驚的!
水順著他頎長的脖頸流進衣服裡。溼透了衣衫,一道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幕,沉悶的雷聲如同大炮轟鳴,滂沱大雨在他單薄的身上肆虐,雨柱漫天,勢不可擋。
她驚歎一聲,咬緊下唇,“快進來!”
夜雨染成天水碧,風吹落的花瓣飄在了他的肩頭,他在雨中邁著沉重的步子閒散的走過來,原來,有些人不需要什麼刻意的姿態,也能成就一場驚鴻。
走近了,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夾著雨聲飄來:“怎麼不掌燈?”
望著他渾身溼透的他,任鳶飛一時之間亂了分寸,“怎麼溼成這樣?”
司徒君靜了半天,道:“剛回來,沒留神下雨了。”
任鳶飛一怔,隨即想到他今晚會了佳人才招致如此狼狽,冷了臉色,“哦,秦若素沒有邀你一同賞雨?”說著便要去拿毛巾,卻被他一把拉住,語聲中透著疲憊道:“我說我沒有去赴約,你信麼?”
任鳶飛心臟猛地跳慢了半拍,眼中閃過一絲竊喜,回眸看他,又冷了臉,“同我解釋做什麼。”
他手心的溫度冷得如同冰刃,任鳶飛掙了掙,“我去給你打點熱水。”
“不用了,我頭暈,你陪我一會兒。”他淡淡的說,任鳶飛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實在蒼白的如同白紙一般。
任鳶飛額頭上青筋跳了一跳,“淋了這麼大的雨,能不暈?”說著她將他拉到側榻,讓他把溼衣服都脫了,等她拿了被子過來,看他還穿著溼衣服,她不禁惱道:“怎麼還不脫?你那什麼眼神,你都這樣了,我還能對你做什麼不成?”
瞧著司徒君今夜像是諸事都慢半拍的模樣,又嘆道:“好吧,縱然能對你做什麼,我是那種人麼?”
說完她一怔,臉色一紅,趁他沒反應過來,她立刻岔開話題道:“我懂了,我這就出去。”
可她還沒轉身,又再次被他握住手,“我……我身體僵硬了,動不了。”
望著他一副無奈又有點期待的詭異眼神,她鬼使神差的羞赧了,靠過去,她指節才觸碰到他的衣襟便已然有些酥軟了,她痛恨自己的敏感,鼓了好大勇氣才毅然而然的將他衣服扒了乾淨。
又拿被子將他團團圍住,裹得像個粽子。
司徒君伸手揉了揉額角,剛才還發白的臉,突然間像熟透的蘋果一樣紅了起來,他輕咳了一聲,看著一臉擔憂的任鳶飛道,“過來坐,我有話同你講。”
任鳶飛瞧了瞧他,依言入坐在她寬大的睡榻上,這時他從被窩抽出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她的掌心,“很冷,替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