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屬下不明白為何要散播出賬簿在你手裡的不利訊息呢?”黑衣人靜默在一旁,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所想。
“不打破寧靜,怎麼知道大魚在哪裡?”司徒君背對著黑衣人,聲音澄澈如天籟,卻冰冷得不含一絲感情。
黑衣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需要屬下集結山莊所有的高手去各府刺探情況嗎?”
司徒君頷首,凝神想了一會兒道:“不用,看好大魚就行。”
黑衣人領命迅速和黑夜融為一體,彷彿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司徒君回到房間,再回到床上,一直在想如何設定一個完美的計劃捕捉大魚。想要捉到大魚首先要將魚引出來,之後再結一張密實的鐵網!
現在魚出現了,魚餌也在他的手中,他現在缺的便是一張網!
既然別人可以用一本賬簿將他父親殺人於無形,他何不以牙還牙?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別人?之後再嫁禍給左國公,讓他背下這個大黑鍋!
打定主意,司徒君終於閉上眼,淺淺的入眠。
等他入睡,呼吸變得沉穩後,任鳶飛才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從司徒君出去的那一刻她就醒了,練武之人除非喝醉了,否則又有誰能夠含糊入睡?
隔著藏青色的棉被,司徒君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探出來。這隻手曾執筆書下萬千章句,也曾翻雲覆雨攪弄朝堂,如今空空以待,只為她一個人。
任鳶飛不知道他出去做了什麼,也不想去知道,這個隱忍的男人沉澱著太多心事,不管遇到危險還是磨難,他都會站在她的前面為她一聲不吭的擋下,她相信他!
任鳶飛忍不住小矯情了一把,伸出手主動握住他。
第二日,睡得迷迷糊糊的任鳶飛被栁小淮叫醒。
她睜開眼,慌亂的去看枕邊,被衾之下,除了一根細長的青絲,關於司徒君的一切都人去樓空,她有些失神,栁小淮看她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有些稀奇道:“你最近發呆的頻率是越發高了,雖然一大早把你吵醒有些不厚道,你也不用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吧?”
任鳶飛打了個哈欠,看著今日身著一身淺藍色紗衣,肩上披著白色輕紗,一頭青絲散散披在雙肩上,略施粉黛,盡顯柔美的栁小淮道:“找我有事?”問完,她眸光一亮,詫異道:“你……你不是來找我說媒的吧?”
栁小淮坐在昨晚司徒君躺過的位置,一臉無奈道:“想什麼呢?你就那麼急著把我嫁出去啊?”
任鳶飛被她連拖帶拽的扯出被窩,又給她梳洗,綰髮,“我找你是想讓你幫我看個鋪子,物色一位賬房先生,順便帶你去嚐嚐我新開張的栁記酒樓的招牌菜香酥大醉鵝。”
聽到菜名,任鳶飛摸摸肚子,確實餓了。
栁小淮給她綰了個精緻的髮髻,配上碧綠的散花水霧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
妝扮好,她總覺得還差點什麼,又把自己頭上的一支淡紫色襄玉簪花插在任鳶飛的髮髻上,看著她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她滿意的笑笑,“走吧。”
任鳶飛摸著頭上的髮釵,俏皮的問:“這算今日的酬勞麼?”
栁小淮點點頭,算是認可,拉著她邁出門去,“這支簪花雖不名貴,卻是我最喜歡的配飾,不委屈你吧?”
任鳶飛勾唇與她相視一笑。
兩人來到鬧市區,穿過城東最大的飄香院,又經過一條巷道,停在一家澡堂外面,栁小淮指著這家已經停業的澡堂道:“就是這裡了。”
任鳶飛看著裝潢破舊,面積倒是不小的澡堂道:“你打算用來做什麼?”
“嗯,開個酒館或者客棧怎麼樣?”栁小淮猶豫著開口。
“你看中這裡的什麼?”任鳶飛皺著眉頭道,“這裡地處巷尾,人流不多,近處也沒有大型酒樓楚館帶動,連澡堂都經營不了,不管做什麼生意都很難有利潤。”
“你以為我不知道啊,這家澡堂的老闆之前欠我很多銀子,現在又破產,只能抵押澡堂給我,這裡地處荒僻,不管是租還是賣都不值錢,我想了一晚上也沒什麼頭緒,這才讓你過來看看,這裡到底適合做什麼,總不能就這麼空著吧?”
任鳶飛沉默了一下,帶著栁小淮在澡堂周圍轉了一圈後,緊鎖的眉頭突然鬆開,她站在離澡堂不遠的河道邊,指著河水道:“幸好這裡有條河,不然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這跟河流有什麼關係?”栁小淮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