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山莊的莊主,司徒君。”她得意的笑,“不過這世上沒有幾個人知道柳葉莊主的真名,我算是其中一個。”
我那時候還不認識司徒君,不過柳葉山莊倒是聽過,聽聞莊主是個風華絕代的美男,武藝高超,劍術一流……師承多方散家,無法考究,身份十分神秘。
常年不在莊內,神出鬼沒的。也不喜歡參加武林大會,更不與武林人士走動,定向不明。按他如此低調的形式作風,卻能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完全是因為
柳葉山莊有一口能延年益壽的碧玉溫泉,以及山莊諾大的產值。
一開始柳葉山莊是個大富豪的私人領地,破產後,開設溫泉為達官貴人享受場所,再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被司徒君看上,收購了。
之所以那麼多人想去暗殺他,估計也是因為他手裡那塊香餑餑,只要他死了,大家就群起而攻之,佔領那塊富饒之地。
可司徒君那廝,豈是泛泛之輩,他養了大批暗衛在山莊裡,常年以來,平安無事,你就知道哪些暗衛武功有多高強了。
後來我認識司徒君,是因為空空子。
空空子是我師傅,也是他的義父。
空空子你應該聽說過吧?
天下第一神醫。
後來,範魚告訴我她不殺司徒君的原因是,有一次出使任務時,他救過她的命。
為此,她選擇退出夜魅這個組織。
魅主念她多年以來衷心不二,廢了她的武功,給她吃了散心丹,最多隻有三個月的壽命。
我只覺胸腔深處突地一跳,震驚得無以復加,我問她可願接受這個叛離的代價,她咬牙,點點頭,一副欣然接受的樣子。
半響我才穩定情緒,急切的問她:是何時服下散心丹的?
我急得難以呼吸,卻只見她換上一副淺淡的笑容,眼中再無往日那種欲言又止的糾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戲謔和淡然,“已經三個月了。”說著她抬眼看著我,眼中有光彩熠熠,道:“可我還活著,不是麼?”
見我一臉菜色,她反過來安慰我:“現在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賺到的,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
我沒有辦法像她那麼灑脫,看到她淡定的表情,我覺得我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自從得知她的絕症後,我不吃不喝,想盡辦法,翻遍所有的醫書為她尋找藥方,我嘗試過藥浴,以毒攻毒,煉製丹藥,甚至想透過換血來延長她的壽命。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然。
她的毒早就侵入肺腑,到了後來她擦在臉上的粉越來越厚,行動也越來越遲緩,記憶也變得很差,有時候甚至出去了,就忘記了回來的路。
等她身上的箭傷癒合後,她又帶著我去城裡招搖過市了!
城內到處都貼滿了我和她的通緝畫像,只不過她的畫像永遠都蒙著一張臉,而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畫師畫的,竟將風華正茂書生意氣的我畫的其醜無比,就是我本人站在通緝畫像下,也沒有人會將兩者聯絡起來。
就在我憤憤不平的時候,我轉過身就看到範魚不知從哪裡拿來一隻毛筆,對著我的畫像奮筆疾書起來,寥寥幾筆竟將我風朗的神韻臨摹得惟妙惟肖,我大吃一驚,用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她,“你真的不識字麼?”
她只是畫了一個我的側影,但從畫工以及傾注在畫裡的情感可以看出,縱使我反應再遲鈍,也知道她對我絕對不是僅僅只是友誼這麼簡單的感情。
她看著我一臉的疑問,笑道:“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是真的不識字!當然這並不代表我不會畫畫啊,否則這麼大,我是怎麼同別人書面交流的?”
我一怔,卻也沒說什麼。
晚上她又帶著我去偷東西了,我很不能理解,為什麼,剩下的有限時光裡她不好好珍惜自己,反而還要偷盜,每當我要制止,她就露出一副,我快死了,就這點愛好你都不能成全我的表情時,我就妥協了。
今晚她去偷的是本鎮的首富,出了名的美男江玉南。
我們趴在房頂,看著這個南城首富低著頭,專心致志在算賬本的樣子,我正打瞌睡,範魚已經溜下了房頂,只見她熟練地從背後抽了一枝極其精緻的玉管,放了一點迷香,再極其小心地吹進去。
我屏氣凝神,就是陪著她幹了許多次此等不要臉的齷齪勾當,我還是忍不住心虛。等了一刻,我就看到江玉南輕輕俯倒在案上。範魚輕靈地從窗戶翻進了房,進後,範魚本想將江玉南綁起來,但看看他那張臉,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望著江玉南那樣單純無害的神色,真讓我恨不得下去把他暴揍一頓。
我鬱悶的望著天空,心情十分浮躁。
不等我慢慢熄滅心中的怒火,下面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我俯身一看,立刻傻眼了!
只見江玉南反手將範魚鉗制在懷裡,口吻輕佻的道:“等你好久了。”
範魚一臉錯愕,“等我?哼……等我的都不是什麼好事。”
江玉南勾唇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會送你去見官的,只是想和你做筆生意。”